“狗官去死!”高览一下扑了上去,三尺白绫紧紧勒住县令颈脖。
县令面色通红,四肢不住挣扎,扑腾了几下没了动静,眼睛瞪得老大,属于是死不瞑目。
“父亲母亲姐姐,不孝子弟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高览双膝跪地,仰天长啸。
徐晃同情的看着高览,上前拍拍他道:“元伯,如今大仇得报,兄弟有情有义,豪气冲天,武艺不凡,不如从军建功。”
徐晃字字未提宁仪,却也字字都在帮宁仪招揽小弟。
高览感激的看向徐晃,又转头看向宁仪。
——啪嗒
高览一下跪倒在宁仪面前,以头磕地,一连磕了三个。
“哎,元伯兄弟这是作甚,某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宁仪见状连忙去扶高览,一副贤明之主的样子。
高览更加感动了,语气坚定的说道:“今日能报此仇全靠将军,将军一心为民,义薄云天,元伯仰慕将军之名久矣,愿随将军一道铲除天下无数害民之贼!”
“能得元伯这样的义士青睐,实属是我宁仪的幸事,快起来!快起来!”
宁仪谦恭的迎接高览的到来,赵云看着大哥这手下一众人才济济,不免感叹自家大哥真是明主。
甄逸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心里暗道:宁子岚真是智勇双全,杀伐果断,当今天下必定要出一雄主了,不过还好结亲结的早,不然等他起势更大之后,想攀上这棵大树要付出的代价就大了。
高览与宁仪手下众将领各自介绍,志趣相投,更觉宁仪乃是贤明之主。
宁仪拍拍手掌,这桩事算是过去了,收尾的事就交给老丈人了。
见宁仪看向自己,甄逸点点头回应,自然是明白了宁仪所隐含的深意。
“有劳丈人你了!”宁仪拜了一礼,微笑着说道。
甄逸挥挥手,也笑道:“贤婿为民除害,乃积德行善,我帮贤婿料理后续,也算是多积了点功德。”
县令之死,算是草草了事了。
宁仪已经隔天就继续上路游历,于是是夜,甄逸邀宁仪一道喝酒,也算是宁仪饯行。
“这段时间来,多谢丈人对小婿等人的照料,小婿先敬丈人一杯!”宁仪恭恭敬敬先给甄逸道谢。
甄逸也一饮而尽,笑道:“一家人不必多谢,何况子岚和子龙两位贤婿皆乃当世英豪,想来将来还要仰仗两位贤婿呢!”
“丈人待我如亲子,子岚不胜感激,走之前,小婿也送八字予丈人!”宁仪神神秘秘,颇有些故弄玄虚的样子。
甄逸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宁仪调动起来,笑着问道:“贤婿不要装神弄鬼了,快快告诉老夫吧!”
“中原将乱,三晋将兴!”宁仪说出八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甄逸。
——哒哒
甄逸听后如雷灌顶,被惊得久久不能自已,一双筷子也掉落在地。
“贤婿,何……何以见得此言……”甄逸战战兢兢的问道。
宁仪饮下一口烈酒,道:“丈人乃当世闻名行商大家,各路消息自然灵通,不知丈人可知太平道!”
“听闻这太平道由巨鹿人张角所创,主张“以善道教化天下”,民间有言称太平道传教时,师持九节杖为符祝,叫病人叩头思过,因以符水饮之,得病或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则为不信道。”甄逸细细想来,随后有所眉目了。
“贤婿以为这太平道将反?”甄逸颇有些怀疑。
“小婿再问丈人,当今朝堂如何,天下又如何?”宁仪抿了一小口酒,饶有兴致的问道。
“朝堂之上,当是宦官外戚与士族大家三足鼎立,勾心斗角,争斗不停,至于天下,天灾人祸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流民无数。”甄逸对天下和朝堂的了解还是非常通彻的。
甄逸自己说出口后,倒吸一口凉气,两件事一整和起来看,太平道已得民心,且他们主张人无贵贱,定会揭竿而起反对汉廷腐化和暴政。
宁仪看着甄逸恍然大悟,心惊胆战的样子,知道他读懂了自己所说的内在联系,于是便严肃起来,说道:“丈人,太平道一乱,冀州首当其冲,而大势一乱后,朝廷自顾不暇,太平道教徒会如无数山贼一般大肆劫掠,各地富绅氏族定会被乱民所伤,举兵奋起反抗,到时候天下可真就地方豪强并立,汉室衰微,乱世将至矣!”
“所以贤婿是想让老夫举族迁往并州?”甄逸又想到后四字,不由得问道。
宁仪又饮下满满一杯酒,道:“此乃丈人家事,我还未娶姜儿入门,自然不好插手,但是并州的大门永远向甄家打开,丈人若迁去,子岚定不会让你们如并州袁氏一般受并州氏族排挤。”
宁仪这是在考验甄家,同时,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甄家迁去并州,先不说甄家的吸金能力,光甄家殷实的家底就可以帮助宁仪迅速在并州完成富民强军,使他原本的计划大大加快。
甄逸不语,低着头愁眉苦脸思索了许久,抬起头问道:“贤婿,老夫一直有一事不明,宁家立足并州上百载,在并州传承至今有多少基业。”
宁仪抿着酒,笑而不语。
以甄逸作为一个大商人的敏锐,对宁家的了解和宁仪此刻的微笑中,甄逸隐隐约约已经对宁仪乃至宁家的大局有了猜测。
盯着宁仪看了好一会儿,甄逸咬紧牙关准备来一场豪赌,他相信自家女婿长远的目光和布局。
“贤婿,容我稍做准备,就将大半家业迁至并州,至于冀州的家业老夫就交给亲信甄恭代为打理!”
宁仪笑容更加灿烂,举起酒樽,道:“丈人放心,只要我在一日甄家便不会衰弱。不过丈人要早做准备,大乱将至了!”
甄逸点点头,目光飘向西面的三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