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地牢回来之后,林棠一直感觉心绪不安,她总觉得自己陷入巨大的深渊,被拉扯进阴谋和权势当中。
珍珠白的一颗颗小珍珠脆帘被掀开,血手抓着帘子,一颗颗珍珠上面沾染上血迹,有两颗下面的珍珠更是不堪重负,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屋子。
林棠听见声音就惊醒了,浑身紧绷斥了一声,“谁?”
自打上次之后,她睡觉总睡不熟。
此时冲到鼻翼间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夜风袭来,还有湿润泥土的味道,很快就要下雨了。
“棠棠,是我。”
周承倾声音虚弱。
此时外面一道不轻不重的雷声响起,林棠浑身一颤,恶魔来找她事儿了。
林棠提上鞋子下了榻,走到珠帘处时,整个人都吓得颤了下。
周承倾浑身都是血,他肩膀被贯穿,正滴答滴答朝着地上滴血迹。
这是致命伤,他身上还有很多破碎的细小伤口,仅仅是滑破肌肤,也平添几分惊骇。
此时正抬头看着林棠,他高大的身形压垮下来,就连站立都站不稳。
一点曾经那清崇的气质都无。
那双琥珀色眸子里只有林棠,并不冷冽。
“棠棠不用怕,等我去包扎好换身衣服再来找你。”
“公子等等。”
林棠攥紧手中簪子,周承倾现如今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她现在要杀了周承倾,一定很简单。
林棠紧紧盯着周承倾,彼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敏锐的周承倾察觉到不对劲,他手微微攥紧。
尽管如今他受了重伤,神志甚至都有些不清楚,但抵抗一个女子还是很简单的。
可心脏却疼得让他背脊更加褴褛。
果然,木偶或者人彘才是最听话的。
周承倾疯狂转着藏在宽大袖口下的那串佛珠,他的武器——念戮。
林棠似乎察觉到什么,她颤颤巍巍上前,搀扶着周承倾。
“公子,你身上有伤不宜多走动,你先上床躺着,我这就给你去叫大夫。”
周承倾眸中那股杀气如烟缕般冉冉升起,又瞬间熄灭。
“好啊。”
周承倾被林棠搀扶到床上,林棠又慌张的出去叫人。
恰逢寂无此时带着众僧人找来,林棠便将周承倾的位置告知他们。
屋内烛火缓缓摇曳,大夫颤抖着手给周承倾包扎好伤口,才被人送了出去。
周承倾占有欲很强,平时林棠的院子都不让男子入内,即便是僧人。
毕竟飞龙寺的僧人也不全是僧人。
如今屋内只有寂无还站在这儿,“公子,您身上的伤是何人伤的?”
“无非就是一些小蝼蚁,不足为惧,如今我倒是对蝼蚁背后的主子感兴趣了,现如今,他们应当是知道我还没死,因此派人来想暗中将我解决,可他们想错了。”
周承倾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欲笑不笑的时候,最为渗人。
寂无低着头,他跟方丈同样忠心,却没有方丈那些仁慈的心思,他有的也只是忠心。
“公子下一步想怎么做?”
“不是早就有征兵的想法吗?”
周承倾淡淡启唇,“那便开始征兵吧,成立强大的军队,以飞龙寺为首,信号楼为辅,暗中处理到太后的人。”
“可江南的巡抚还没有成为我们的人……”
“这还不简单?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用本公子去教?”
周承倾微微侧头,那头的寂无便跪在地上,“奴懂了。”
“退下吧。”
寂无应了一声‘是’,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退下去。
而寂无一走,周承倾原本的目光便放在站在床边的林棠身上。
“棠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