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吃得开心,林棠吃了几口肉就吃不下去了,让人备上些菜。
本以为菜要过会儿才能上,没想到很快就上来了。
林棠先是一愣,随后苦笑。
是她看轻了大哥,林志成什么时候会腻着吃肉的人?
她忽然有些想喝酒,但酒杯刚举起来,就被周承倾按下。
“棠棠莫要喝酒,容易难受。”
林棠心里有些愤怒,面上却不显,将酒杯放在桌上,心里已经骂道当真是什么都要管一管。
“公子说的是。”
“这林副将还真是贴心,竟然还记得给我们准备菜!但这肚子啊,我真想留着全都吃肉!一点都舍不得吃菜!”
当天晚上大家吃了个高高兴兴,林棠早早地回到营帐中,跟夫人们聊天,聊得大多是各家的大人,一个个恨不得让自家男人在林棠面前露个天大的好头。
可这巷聊得热火朝天,外头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刚刚还笑眯眯说话的夫人脸色骤变,急忙冲了出去。
等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神色变得极其悲伤。
“大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等夫人上前去,才发现自己男人脖子呈现一股诡异的弧度,分明是脖骨都被人拧断了啊!
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夫人被吓得跌倒在地,一时间竟也无人敢去搀扶。
“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谁敢对我家大人动手啊呜呜呜!大人,您死的好苦,将军定要给我家大人报仇啊!”
那夫人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上头的周承倾坦然坐在椅子上,仿佛刚刚杀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刚出营帐的林棠第一个将目光放在周承倾身上,神色复杂。
正好看见周承倾冷笑开口,“人便是本将军杀的,你当如何?”
那夫人神色大变,不明白为什么好好来军营吃个庆功宴,自己男人就没了命。
脸上浮现的神色多重,愤怒,被羞辱,执拗,疯狂。
“尽管你是将军,也不能滥杀无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今日没有给个说法出来,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带着族群人,让江南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旁边有将领心生不忍,却无人敢在这时候开口。
“夫人,您还是莫要再说了。”
这时候,有心软的人看不下去了。
周承倾道:“好啊,那本公子便要看看,你要如何让本公子后悔,如何让世人知道本公子的真面目。”
对江南人来讲,周承倾是唯一的救赎,就连江北人也是如此想的,哪里会有什么人相信这位君夫人。
“我……那我便同你拼命,死也要死在夫君面前!”
“夫人还是莫要犯傻!”周祁站在周承倾身侧开口,“你可知道刚刚君大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什,什么?”君夫人愣住了。
“刚刚君大人竟敢出言不逊,扬言调戏嘲笑我家夫人,说的话何其难听,周围人都听见了,众人皆知夫人是我家公子的命根子,怎么就他如此大胆?”
周祁冷笑,“不过是喝多了酒,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罢了。”
“是啊是啊,君夫人,刚刚那话我们都听见了,君大人恨不得……哎……”
“君大人这也算是自食恶果。”
君夫人脸色一白,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夫君秉性,家中多少个小妾都不够,还喜欢逛青楼。
对这件事,君夫人是忍了再忍,想着今后夫君或许能平步青楼,也便忍了。
她也想做人上人。
却没有想到夫君死在这里,刚刚自然是极其愤怒的。
可如今愤怒也逐渐淡了下去,她从地上爬起来,随后恭恭敬敬给周承倾磕头。
“民妇刚刚没有闹清楚事情真相,便同将军如此说话,请将军责罚,除此之外,民妇娘家在江南也算占据一方的富商,愿意送上五百万白银,并且帮助将军集资粮草!”
林棠一愣。
倒是没想到,君夫人便这样将这件事揭过,而且听君夫人这个意思。
不依靠自己男人了,如今便要依靠自己爬上高位了?
竟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真是让人惊奇。
周承倾盯着台下的君夫人,半响应了一声,“可。”
当天晚上太晚了,林棠便被送到周承倾的营帐中休息,并未回城。
“棠棠可还想要学琴?”
这话一出,林棠怔愣,原本在龙科县周承倾说过一次,只是之后没了动静,她还当是周承倾忘了这事。
所幸林棠并不怎在意,倒也没多问。
“这人倒是马上就要到江南来了,到时候便是人人捏圆拿捏,到时候也不怕人想要欺负棠棠。”
林棠听这话是明白了,周承倾是看出当初华娅看不上自己,因而借华娅当时的算计,将华娅拿捏到手中了吗?
不得不说,周承倾是个很好的夫君,也是个很聪明的人。
“公子果真聪明。”
“棠棠想要学的,我都会帮你。”周承倾带着些酒气,并不怎么明显,他将林棠搂在怀里,亲自给林棠卸去头上的簪子和首饰。
又给她脱了衣服,抱到床上去。
林棠忽然想起来,在两三年前自己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学琴,年少时期的姑娘什么都想要学习学习。
她也是如此。
只是林枝儿不乐意的。
林父林母本想将林棠送去学习古琴,却没想到让林枝儿大闹一通,将林父新给林棠买的琴也摔碎了。
之后,林棠主动说了自己不要学了,这才让林枝儿作罢。
要说林棠这些年总共学会的,也不过制香而已,还是因为自己有极高的天赋。
林棠忽然低眸,她看向周承倾腰间的檀香荷包。也不知道周承倾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是在给林棠逐渐圆梦吗?
忽然有些好奇,之前给周承倾那海棠花香的荷包哪里去了?
不是说周承倾闻不得吗?
她还有些好奇,周承倾若是过敏,到底会是什么症状,或者说他生病了会是如何,跟常人一样难熬吗??
“公子对海棠花过敏,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我知道了,肯定不会给公子做那海棠花的荷包。”
就说是畏惧,也是不敢做的。
“棠棠喜欢。”
周承倾只回了四个字。
“那荷包现在在哪?公子重新交给我,我给公子换一种香吧。”
“不必,我喜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