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窈窕自然不会拒绝,又替他泡了一杯。
其他人也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尝了一番。
“虽味道怪异,却别有一番风味。”慕堇年觉得他娘定会喜欢这个味道。
“唯安,你觉得嗯?”
他说着看向顾唯安,对方淡淡颔首。
“嗯。”
话虽如此,但他此时的眉眼却松动了些。
刚刚她说甜食可让人心情放松,舒缓神经紧张。
顾唯安虽不懂何为神经紧张,但莫名又摸索到了些许意思。
或许以后偶尔可以给底下的人买些甜点和……果茶。
他的眸光落在李窈窕面前那玻璃罐子上面。
嗯……这罐子……贵了点,不知可不可以只买里面的果茶。
“你也还想喝?”
李窈窕见他一直盯着这果茶看,疑惑的问了一声。
顾唯安抿了下唇,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果茶一饮而尽,顺势将茶杯递给她。
李窈窕又给他泡了一杯。
许清和:“我去,顾唯安你什么时候也爱吃甜食了?”
“现在。”顾唯安凉凉的看他一眼,淡定的端着茶水喝着,看的周围几人一脸莫名。
李窈窕忽凑到沈从之的耳边。
“从之,你这几个兄弟,还真是各有各的……性格。”
本想说特色,想想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妥,便改了一个。
而且她忽然发现这顾唯安看着冷漠,不爱说话,但性子却并非表面这般难以接近,否则也不会同从之成为友人。
沈从之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赞同道:“你说的不错。”
“他是在哪里任职的?”
李窈窕忍不住问道。
沈从之犹豫了一下,倒也没瞒着,“他在锦衣卫任职指挥使,平日专门替陛下办事,可先斩后奏。”
陛下很信任他。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他的背后什么都没有,不像是清河他们那般,父亲都是朝中大员。
他无依无靠,所以他能靠的只有陛下。
而对陛下而言,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更加趁手。
然李窈窕听到这些却顿时沉默了。
锦衣卫啊,久闻大名啊!
在她那个年代,明朝的锦衣卫那叫一个如雷贯耳,心狠手辣的代名词。
李窈窕看着顾唯安的眼神充满了兴趣。
这可是锦衣卫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交手一番。
他既是从之的好友,应当会答应她这个不那么过分的……请求吧!
对面,顾唯安被李窈窕这晶亮的眸子盯的浑身不自在,莫名觉得她眼底的神色很是……兴奋?
好在沈从之将她的眼神给拉了回来。
“有机会,我帮你们安排。”
他知道,自家窈窕有些蠢蠢欲动的想同人动手了。
话说以往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候,好像也没这般……亢奋吧!
在场的三人都不太懂沈从之这话的意思,但李窈窕没继续盯着他,顾唯安的脊背下意识少了几分紧绷。
此时的小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
……
“对了嫂子,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那个诗仙李白……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他?”
许清和犹豫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忍住还是开口了。
“还有那个扬州到底是何地,为何我也未曾听过?”
他实在是想知道,刚刚都憋好一会儿了,现下实在是忍不住了啊!
“扬州便是姑苏那边的一个叫广陵,或者叫江都的地方。”
“原来是那啊!”
许清和倒是听过这个地方,但未曾去过。
“难道李白是姑苏人士?”
“并不是,他是绵州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李窈窕犹豫了一下,觉得说出来也未尝不可。
“绵州?青莲居士。”从未听说啊。
能写出这般好诗之人,怎可能默默无闻呢?
许清和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实在是想不通。
“嫂子,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首他的诗啊,或许我曾经听过也说不定。”
“你既这般想听,我便再说一首。”
李窈窕在心中沉思,应当背哪一首呢。
下一刻,眼前霍然一亮。
有了!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从第一个字开始,在场四人便被这首气势豪迈的七言给惊住了,仿佛不敢置信。
当真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杜甫说的)!
“这太白先生真乃神人也!”
慕堇年则抿嘴沉思,“难不成连太白先生这般有才之人,竟也有怀才不遇之时吗?”
朝廷如今惜才纳才,实在是不该啊!
可这首诗中交织着失望,自信、悲愤与抗争,让人听之着实心酸悲愤。
李窈窕听后却只是一笑。
华夏几千年,怀才不遇的,又何止太白先生一人呢。
“嫂子,还有吗还有吗?”许清和已经彻底被李白的诗句和个性吸引。
李窈窕点点头,又念了两句。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等等,很多很多。”
“若你们感兴趣,我可将记得的诗句都背出来,造成册,你们若看到,可会买?”
李窈窕觉得没有人能拒绝的了李白的诗。
“自然会买,如此才高八斗之人,若是能见上一面的话……”
许清和嘿嘿嘿傻笑的看着李窈窕,搓了搓手。
顾唯安:“我也可以替他引荐。”他相信写出这些诗句的太白先生,定也想替百姓做实事之人!
然李窈窕却只是摇了摇头,“太白先生已经不在,这些诗句我也是从我老师那里听说的。”
九年义务教育啊,都得背。
李窈窕的话音落下,在场顿时安静了几分,连许清和原本的嬉皮笑脸都已然消失无踪。
“竟……死了么?”
这么有才的一个人,竟再也不能替朝廷办事,实在是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