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夏含玉将一份包裹递到了杜高的手中。
“这东西是有人让我帮忙转交给你的,他告诉我,在逃荒的时候,是你拿了自己的食物交给她,让她偷偷给我们的,对不对?
”
昨日,纪阿花,也就是李嗣曾经的三弟媳妇,忽然找上了门,说是要告诉她一件事,也希望她能够为杜高求情。
她认为杜高是个好人,他不该落得如今的田地。
可惜已经晚了。
当然,即便不晚,李窈窕也不会去求情,因为她相信沈从之会处理好,她更不会去干涉这些。
杜高听了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那个时候,你们也只是个孩子,何况大哥大嫂待我一直温和,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即便想做什么,也是无用功。”
他不是没做过,也全劝过,除了讨一顿骂,其他都是无用功。
李窈窕听到他这话,却并不这般认为。
“你已经做到了力所能及之事,很好。”
“也谢谢你,帮了我们一家。”
若非他,可能她的弟妹也不一定能够一直坚持,安全的活下来。
杜高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因为他确实不觉得那么几口干粮能算得上什么。
然他却听李窈窕继续说道:“不过纪阿花本想让我帮你求情,我拒绝了。”
杜高听却是微微摇头,“你已经帮我够多了,何况这本就是我应得的。”
而且他本应该判的重一些,如今只不过是一年半,他定能坚持住,因为有未来再等着他。
一年半后,他定会活着回到这里,回到爹娘身侧尽未尽之孝。
李窈窕很高兴他会这般想,他这般想,至少人品方面确实很是不错。
这种人,用着放心。
如此想着,她缓缓开口,“不过你也放心,虽说你得一年半之后才能回来替我工作,不过我会提前预支半年的工钱给你爹娘,至少让他们能够过个好年。”
“我不帮你求情,所以,这便算是我们一家的报答吧。”
这也算是替原主还他的恩。
然听到她这话,杜高却忽然一下在她面前跪了下来,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猝不及防,她甚至来不及扶起他。
“谢谢!”
万般言语,最终转化为这简单却无比郑重的两个字。
李窈窕连忙伸手将人扶起,随即看向押送的两位衙役。
“二位小哥,还请路上稍微照顾着些,毕竟他以后回来还得为我工作。”
两位衙役自然不会拒绝,只是笑吟吟接话道:“县主放心,我们晓得的。”
何况此事大人也已经吩咐过了。
“多谢。”
李窈窕将另外一个包裹递给他们其中一人。
“这里面是番薯,你们路上若是想吃点热乎的,便生个活,然后将整个番薯丢里面烤熟便可吃了,外焦里甜,很是不错。”
他们这次要去劳改的地方比较远,路上走便得一个多月,确实折腾。
衙役犹豫了一下,便收下了。
“多谢县主。”
番薯啊,他们可是知道的,听说这番薯不止伟大味道香甜,还能生吃,而且亩产高达几千到一万,他们家中也是买了一些,也舍不得吃,就等来年四五月份之时种下去呢。
至于那何阿满,他被还有一个衙役压在不远处,并未让她靠近。
何阿满看着李窈窕对杜高那般好,却丝毫没理会自己一下,心中怒意腾腾,却也无可奈何。
做完这些,李窈窕才转身回了家中。
……
上京,天才蒙蒙亮,上京的城门甚至还未曾开启,外头已有不少百姓在那排队等着进去,他们脚底下踩着的是水泥地,平坦光整却并不滑脚。
近期来过上京抑或是住在上京附近的人早已习惯,却让一些个第一次来上京的百姓啧啧称奇了一路。
这水泥路修葺到现在也不过短短的时间,上京周围的一圈基本覆盖,不过其他州府处了长平府还未这么快。
而如今的长平府可是被不少州府的官员们羡慕嫉妒恨的。
就不明白,为何长平县主就生在长平府了呢!
“不愧是上京,这路都比咱们那里好走。”
城门外,一个背着包袱的外地人忍不住感慨一声,恰巧被前面的附近人听见了。
只见他微微一笑,“陛下说了,这路能这般好走,还有这城门同周边的围墙也比以往还要高上几米,这一切都得感谢长平县主。”
说道李窈窕,对方一脸敬佩,拱手朝着长平府的方向,心中满是感慨。
“这位大哥,可否说说看,这为何要感谢长平县主?”
“这长平县主是何人,难打是哪位王公贵人家的贵女?”
“自然不是,这长平县主啊,同你我一般,原都只是一个平常的百姓,只不过咱们这脚下踩着的干净整洁,即便是下雨也不会再将衣物弄的太脏的水泥地便是出自与她。”
“听说长平县主当时便是因为这雨地太滑弄脏了她的衣物,还害的她家人摔了跤,一气之下便弄出了这个,后来便将这方法献给了陛下,最终也方便了我等;因她是长平府安阳县人士,陛下便封了她为长平县主,将长平府给了她当封地。”
即便是贵人家的姑娘被封了县主,也不一定可得到封地,可见陛下看重。
“而且长平县主也是之前拯救了整个长平府,让长平府百姓有家可回,给他们带来水源之人。”
当然,因为皇帝还未将番薯甘蔗的事情公布,所有百姓间传来传去便只有这两件事可说。
“原来如此,这长平府县主当真是个妙人啊,心有丘壑,我等是比不上的。”
后面的人同周围刚刚听说此事抑或早已知道此事的人下意识都是一脸敬佩。
长平县主此番,若是让他们遇到了,可绝不可能做到如她这般呐!
“驾~”然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快马加鞭跑来一批马,尘土微扬,并未再同以往那般让人睁不开眼。
马上之人穿着皇宫侍卫的衣服,而他们身后跟着好几辆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城门之下。
下一刻,便见一个穿着总管太监蟒袍之人手持令牌从马车内走出,他高高在上,抬手扬起令牌,声音尖锐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