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偃又接收了原身的记忆,明白目前这里正是剧情的一个转折点。
原身下了大狱,在狱中备受磋磨,狱卒和临近关押着的人嘲讽他,审问的人时常拷打他,他这副身体可是落了病根的,满身都是暗伤,也时常腹部绞痛,阴雨天、冬季尤其难捱。
小蛋糕闷闷的说:
【原身认为成王败寇,他输的心服口服,只是想把当初在相府被刺的那一剑还给呈沧皇帝,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玄偃叹息一声,原身倒是看得开,他努力一生寻求复国,最终失败后,有外来者相助,他却并不愿意胜之不武,也没有让玄偃帮他复国的意思。
毕竟原身认为复国这件事自己没做成,是自己无能,怎可让他人帮忙打败对手。
估计让玄偃帮忙还回去一剑,也只是觉得自己不该被气运之子看轻,想守住自己的自尊罢了。
玄偃又安抚了小蛋糕几句,让它能够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玄偃靠在墙角,打了响指恢复了时间流动。
阿池怎么样也算导致原身后半生悲惨的推手,只是还他一剑,既然占了原身的身体,那么他自会帮他完成。
他目前被关在大牢最南端的牢房里,这里北边靠着一间牢房,西边是墙,东边是刑讯的地方,老大一个屋子,有许多架子,各种刑具罗列在那里,让人看着就觉得害怕。
关键刑讯那个类似大厅的地方,周遭可是有四五个牢房的,这里是重刑狱,关的人少,目前周遭倒是只有他和北边那位。
原剧情中,北边那位经常会言语奚落他,但是原身对他是什么人却知之甚少。
玄偃捂着腹部的伤,艰难的靠到北墙上,开口询问:“你是谁?缘何被关到此地?”
北边牢房里许久没有动静传来,玄偃却能透过墙面看到那边是一个看着年龄不大的清瘦男人,此时他正面色冷凝的靠在西墙上透过铁栏看外面。
许久,一道带着点儿讽刺的声音响起,“丞相大人自身难保,怎的还有空关心别人?”
一听这声音,玄偃愣了一下,又结合他的容貌从原身记忆里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季尚书家的嫡子季墨夷,若说他为何会被关进重刑狱,这件事倒和原身有一点干系。
原身而今二十又三,三年前他刚刚及冠之后不久,有次替先皇外出办事,路遇尚书府,就在他家留宿了一宿。
季尚书恰巧是原先的吉瓦大臣,对原身是有一定情分的。
原身深夜难眠,就去尚书府后花园赏月散心,谁曾想竟然无意间看到一个豆蔻少女变成一只猫的过程,而当时随从他的正是先皇的人。
那个人告知了先皇,先皇怀疑尚书府有妖邪,就又派了一个人跟着原身的随从去找之前看到的那个少女。
恰巧那个少女是尚书府的嫡女,因为与他有点干系,所以原身对这件事了解个七八。
知道后来那些人去抓尚书府嫡女季绵绵之时,季尚书正感染风寒卧病在床,季墨夷拼命阻拦,并极力辩解。
正巧先皇是要打击原吉瓦大臣的,就趁此机会将季墨夷抓了起来,毕竟他原本的目的,就不是简单的为了抓所谓妖邪。
虽然这几年季墨夷被关在重刑狱里,却并未重刑伺候,也从未禁止季尚书季涔前来探望,毕竟他也担心那些人会反弹,兔子急了还会反咬一口呢,何况这些老臣。
原剧情中,最后帮原身逃出去的人就有季涔,他其实看得很开,知道即使没有女儿那件事,先皇也会对他家下手,只是早晚而已,所以他倒是从未记恨原身。
聪慧如季墨夷也明白其中关窍,只不过原身毕竟算是间接害得他妹妹损了名声,他对原身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玄偃按了几下眉心,失血有点多,现在他不仅冷,而且还困倦。
“季墨夷。”
玄偃透过两人之间的这堵墙,看到季墨夷身体一僵后,继续说:
“三年前的事情,抱歉,非我所愿。”
季墨夷反而有些别扭,这件事细究其实也怪不到原身身上,玄偃现在这样倒叫他有些无所适从,是了,毕竟三年前也是见过的,丞相又怎会认不出他来。
玄偃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估计得不尴不尬的笑一下,其实原身是真的没认出他来,原身在狱里关了小半年,这期间被施了四次重刑,能活着就属实不错。
倒是真的没有那个闲心去从季墨夷的话音里去联想自己有没有可能认识这么一个人。
季墨夷好久没出声,最后别扭着道:“我也没别的意思,丞相还是顾好自己吧。”
玄偃模模糊糊听到了,但是脑袋有些昏沉就没有回话,而是靠着墙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第二天,小蛋糕见他发了热,悄悄给他渡了点神力。
现在每过一个位面,玄偃获得的信仰之力都会分一部分给他,使他的人类形体渐渐长大,目前看着,也有十几岁的样子了。
玄偃一睁眼就愣了一下,因为自己靠坐着的北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洞,洞里面被对面的人放了一块儿沾了灰的糕点。
玄偃心中一暖,知道那是季墨夷担心他饿死,就在墙上搞了个洞给他的糕点。
原剧情中,狱卒也就只饿了他两天,怕他不明不白死在狱中,后续每天都有给他上饭,只是那些饭不是发酸就是发馊,这也导致原身逃出重刑狱后肠胃也出了问题。
一直到死之前都是满身的病痛,着实让人唏嘘。
玄偃神识空间里倒是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只是不好就这样拿出来吃。
他从洞里拿出那块糕点,笑了下,也不知道季墨夷是怎么搞出来这么一个洞的,狱卒倒是从来不敢亏待他,毕竟他外面还有一个尚书老爹。
玄偃双手之上满是血污,他倒也不嫌弃糕点上沾的灰迹,几口就将糕点进了肚。
顿了一下,他道:“谢了。”
季墨夷早就醒了,不同于玄偃这边牢房里光秃秃一片只有一个石头床的情况,季墨夷那间牢房里石头床上铺着厚厚的棉被,枕头、被子都很齐全。
甚至还有桌子,桌子上有一碟糕点,只不过现在上面光了而已,玄偃看过去,嘴角直抽,昨天他感知还不甚明显,现在觉得这家伙简直不像是来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