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和冰晴还是不说话,一道沉默的墙壁隔开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冰晴狠狠地摔下手中的碗,眼中满是愤怒和无奈:“说就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许诺沉默不语,似乎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
冰晴继续道:“庄博士被那些怪物抓走了。”
“有这事?”
冰晴点了点头:“肖河已经带着人去追查了。我和方俊决定陪许诺去看看情况,教练,你要不要一起去?”
汤小普犹豫着,心中泛起不安的波澜:“我……我买了些馒头,特别甜。你们先吃,我再考虑考虑。”
终于,许诺开口了:“冰晴,别劝他了。他本身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只是送死而已。我们快走吧。”
冰晴点了点头,仿佛这是她们生命中最后一次共进晚餐,她们强迫自己将食物咽下,硬生生地吃下一大堆东西。
而汤小普买来的食物却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一丝未动。
他忍不住问:“许诺,我真的能帮上忙吗?”
汤小普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去,但凡对他的回家之路没有帮助的事情,他都不想干预。
在这个世界上,生死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别无他法。
他必须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才能继续向家的方向前进。
许诺没有回答他,两人很快吃完了饭,她们好像就是专门在等汤小普。
许诺捡起大镰刀,递还给他。
这把长柄大镰刀比许诺本人还要高大,显得威风凛凛。
然而此时,汤小普心中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困惑,接过大镰刀,瞅着许诺扬长而去。
坦说:“你不需要肖河了吗?”
“当然需要!只是我不想去卖命罢了。”
“没事的,有我在呢。我是毁天灭地的大魔王,最厉害的那种。”
“你这还带修饰词呢,还毁天灭地了。你要是真这么厉害,直接把整个星球都打爆炸了得了。”
"可以的,可以的,你要我打给你看吗?"
汤小普被坦的认真劲儿给气笑了。
"我吃馒头,你吸收,明白吗?"
"不吃馒头,我要敦敦兽,要黄肚皮。"
"先委屈一下吧,上面看似正在激烈争斗,以后再说吧。"
汤小普猛然意识到,如果上面争斗激烈,那自己岂不是可以趁机溜出去,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吗?
他吃饱喝足,蓄积精力,凝视着窗外的钟楼。
午夜12点,他没戴上大镰刀,而是轻装上阵,如果能找到一艘小船,那么他将不再需要任何人,直接偷船,航行到北大陆。
汤小普首先来到肖河训练场观望,确定队员们还没有归来。
他便凭借自己的蓝色徽章,直接来到电梯出口处。
在阴暗的走廊里,他独自一人前行,每到一个岔路口,他都迷茫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转弯。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出来,所以没有人给他引路。
他只能凭直觉走了很久,这里并非他戴着眼罩时的那种平坦道路,而是曲折复杂的。
他感到自己头晕目眩,但他必须继续前行,因为他几乎连来时的路都忘记了。
他要找的是石头台阶,他记得那些石头台阶,可是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发现有台阶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感觉到地下城的规模比他想象中还要庞大。
他走得有些疲惫,倚靠在墙边坐了一会儿,光线昏暗,使人感到一丝恐惧。
“坦,你还在吗?”
“在。”
“我们好像走丢了。”
“我感觉到有同类存在。”
“什么?这里可是地下城。”
“似乎是,似乎又不是,我现在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差了。”
坦又说:“我知道,我的感知能力差,也会降低别人对我的感知。”
“为什么?你们所有的繁殖偶都是这样吗?”
“并非每个繁殖偶都能做到这一点,只有那些高级且能力强大的才会如此,因为这样可以更好地隐藏自身。”
坦恍然大声叫道:“我就知道,我是最厉害的那一种。”
汤小普吓得全身一颤,平静了一下心情后,喃喃自语道:“厉害又有何用,倒是吓了我一跳。”
突然间,汤小普感觉喉咙像是被麻木了一样,他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只见坦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
他目瞪口呆地凝视着这一幕,脑中充满了疑问。
只用了几分钟,那黑黢黢的坦便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它原本缩小的南瓜头和触手又恢复了原貌。
汤小普吐了一口嘴里的黏液,这让他想起来,每次坦出来时,他总感觉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坦的毒液。
原来这个小家伙一直在欺骗自己,他怒在心中,一言不发。
想起之前遇到的瓦莱卡安族群的人,当繁殖偶脱离宿主时,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到这个过程呢?
而且,当许诺巡夜队战斗时,也没有出现这些镜头,难道全都是坦做了手脚?
他直视着坦,想看看它将如何面对自己。
坦一脸委屈地看着汤小普,委屈地说:“真的很抱歉,这次我太着急了,我先去办事,然后再来解释给你听。”
“你要去办事?是什么事?”汤小普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肚子非常难受。”坦回答说。
汤小普顺着坦的视线看向他的头部下方,惊讶地发现在坦的脑袋下面,复杂的触手中央,竟然藏着一个黑色的囊肿。
这让汤小普很是突然。
“坦,那是什么?难道是大嘴兽吐出的圆球?”
“不知道,我得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你知道该去哪吗?”坦慌乱地四处寻找。
汤小普斜眼一瞧,在右上方约四米高的地方,恰好有一个墙角,很小而又昏暗的角落。
他用手指了指那个角落,然后对坦说:“你看那个地方怎么样?”
坦仰头望去,点点头,发出一声“嗯”,然后急忙顺着墙壁爬了上去。
只见坦的速度飞快,那些触手配合得完美无瑕,竟然将它的大脑袋直接带到了那个小角落里。
坦的触手上分泌有粘液,但每次站在汤小普面前时,它都会让汤小普的大脑陷入麻痹状态,造成汤小普酒后断片的感觉。
关于它是如何从汤小普的口中出来,又是如何进入汤小普的口中,还有关于瓦莱卡安族群的繁殖偶如何进出宿主等等,所有这些过程都被它的毒液所混淆,让汤小普无法完整地回忆起其中令人作呕的画面。
不过今天,它显然是没有处理好,甚至从汤小普的嘴里出来时也没能使汤小普毫无察觉。
汤小普彻底感受到了有东西从他的食道中蠕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