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明听到李沧元这话,险些就忍不住翻白眼,心说你丫的事情还没摆平呢,你就想着继续生产,也太异想天开了。
心里想归想,杨淮明这会却是没法给李沧元脸色看,对方今天把严开胜这尊大神请来了,刚才严开胜又说出了‘自己人’这句话,杨淮明心知这恐怕是他想真正成为严开胜眼里‘自己人’的代价了,帮李沧元搞定这事!
“李总,这事是万子玄直接负责的,我贸然插手的话,恐怕会引起他的强烈反弹,依我看,事情只能慢慢来。”杨淮明眼珠子一转,笑道。
杨淮明这么说,李沧元可就急了,他的塑料厂订单多,姑且不说这么停工会影响他们按期交货,就说这停工的损失吧,一天天都是真金白银的钱呐。
朝一旁的严开胜看了一眼,李沧元着急的同严开胜使了使眼色,严开胜见状,干咳一声,笑道,“淮明啊,我刚才都说了,你是党委一把手,要负起领导责任来,关键时候,也要树起领导的威望来,要有一语定乾坤的魄力不是。”
“严书记,我这不是担心和万子玄把矛盾闹得太大,市里领导对我会有看法不是。”杨淮明苦笑道。
“啧,淮明同志,你这是想反了吧,你们俩要是闹得太过,市里也是对万子玄有意见,他一个政府主官,不服从党的领导,他这算怎么回事?简直是没组织没原则嘛,再说了,市里这边,有我帮你说话,你怕什么。”严开胜道。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杨淮明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刚才故意一番做作总算是没白费,这会立刻态度端正的向严开胜表态道,“既然严书记您发话了,那我自然是遵循严书记您的意思,我现在立刻就给环保局打电话。”
杨淮明说着,当着严开胜和李沧元的面,拿起手机给环保局局长刘东廷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杨淮明当即板起脸,“东廷同志,你们扣押沧元塑料厂的生产机器是怎么回事?马上给人家送回去,你们知道这给人家企业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沧元塑料厂是县里的纳税大户,为全县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对这样的企业,我们爱护都来不及,你们环保局呢,在搞什么?简直是乱弹琴,谁让你们扣押别人的生产机器了。”
杨淮明一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呵斥,把电话这头的刘东廷都训蒙了,拿着手机直愣神,心里头那个苦笑就别提了,暗道杨淮明肯定白天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却是这会才打电话来对他一通批评,丫的,肯定又是哪位领导打招呼打到杨淮明这了,杨淮明这才装模作样的拿他发飙,他奶奶的,像他这种小人物,说好听点也是一局之长,是正科级干部,说难听点,也不过是替罪羊罢了,查封塑料厂又不是他的意思,拿他发飙有意思吗?
心里腹诽归腹诽,刘东廷只能陪着笑脸,“杨书记,塑料厂是万县长让查封的,现在就把机器给人家还回去,回头万县长问起来,我这怕是不好交代。”
“怎么,万县长的指示是指示,我的指示就不是了?东廷同志,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还服不服从党的领导了。”杨淮明斥责道。
“杨书记,您的指示我当然要听,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先跟万县长说一声?”刘东廷一脸郁闷,万子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实话,他心里还真有点怵,毕竟万子玄当过县纪委书记,办过几件大案,人的名,树的影,刘东廷真不敢没把万子玄放眼里。
不过刘东廷此刻这么说,显然是惹恼了杨淮明,杨淮明最忌讳的就是万子玄这个县长的威望凌驾在他之上,此刻刘东廷的回答显然戳到了他的痛点,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严开胜和李沧元,杨淮明已经要爆发了。
“东廷同志,我再强调一遍,立刻把沧元塑料厂的机器归还了,你还要我再说第三遍吗。”杨淮明憋着怒火,沉声道。
刘东廷听到杨淮明的话,心里头一个机灵,他这是听出来了,再磨叽下去,回头杨淮明可能要收拾他了,对方或许拿万子玄没办法,但掌握着组织人事大权的杨淮明,要动他一个局长显然不是什么难事,这会也不敢再啰嗦,苦笑道,“杨书记,那我通知塑料厂的人来领机器。”
“这才对嘛,东廷同志,我知道你个觉悟高的人,相信你以后也不会让我失望。”杨淮明最后在电话里说了这么一句颇有深意的话,这才挂掉电话。
电话这头,刘东廷拿着手机无奈的笑着,这是在暗示他以后也别把屁股坐歪了吗?
长叹了口气,刘东廷心想眼下怎么办?县长的指示他要听,县委书记的指示他要不要听?神仙打架,最后倒霉的却都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夹在中间左右受气。
沉默了一下,刘东廷打电话让下面人去通知塑料厂的人过来把机器领回去,杨淮明的指示他也不能不执行。
打完电话,刘东廷寻思了一下,决定还是跟万子玄汇报一下,不是他要掉链子,而是他也无能为力,眼下主动跟万子玄说,或许能免去一顿臭骂。
刘东廷打电话过来给万子玄时,万子玄正陪张可言在外面吃夜宵,张可言也无愧万子玄给她取的小妖精的外号,吃夜宵的功夫,都在撩拨万子玄,两人坐的这一桌,桌上盖的是那种长长的桌布,看不到底下的情况,两人面对面坐着,张可言一边吃着,就一边抬起脚顺着万子玄的大腿攀爬了上去,弄得万子玄一阵冒火,看着张可言都想把对方直接就地正法了。
看到刘东廷打来的电话时,万子玄才瞪了张可言一眼,“老实点,不然待会晚上回去皮鞭蜡烛伺候你。”
“哟,来呀,我正喜欢呢,好想你拿皮鞭抽我。”张可言嘻嘻笑道。
万子玄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这小妖精也真是没谁了,也不知道以后谁能驾驭住这样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