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判断不是和人俑同年代的物品,更像是后来者将它们藏在这里。
而且黄清若很快察觉,这些瓷片和观音像暗格内遗留的残片,似乎是一样的。
基于这个墓穴曾经唯一知道的人是梁满仓,那么便可以推断,东西是梁满仓藏在这里的。
即便只是破裂的碎片和破碎的金箔,两个手下也如获至宝。
紧接着他们还翻动陶俑内的那副骸骨,想看看有没有骸骨以前身上戴着的首饰等物品。
一下子破坏掉了骸骨的人形,甚至把骸骨从陶俑里倒出来,掏了个干净。毕竟现在他们在这个墓室里找到宝贝,可以背着另一个墓室里的其他人私藏,他们两人自行分赃,不用和大家共享。
非但如此,两人后来又去把其他几个陶俑一一放倒、一一查找。
但其他陶俑都没有像这个陶俑一样是中空的、能打开。
梁京白其实提醒过他们,他刚刚观察过,没有了,他们不信,非要亲自确认。
这样的结果是导致两个手下的运动量进一步消耗了墓室内空气的氧含量。
黄清若倒是无所谓。她今天本来也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
梁京白在提醒无果之后,也并没有采取任何阻止他们的措施,似乎进一步验证了他不想再反抗、就留在这里。
黄清若和梁京白沉默地看着两个手下折腾。
折腾到最后,两个电筒都彻底没电了,整个空间猝然陷入纯粹的黑暗中。
这种地底下的封闭式的黑暗,比一般的黑更黑。
黑暗也无形中加剧了呼吸的困难。
也令人心里不受控制地生出些许恐惧。
——刚刚生出的那些恐惧,在黄清若的心里尚未来得及蔓延开,就因为梁京白握上来的手而驱散。
黄清若没有挣开,任由他握着。
墓室很吵,两个手下因为黑暗而恐惧地滋哇乱叫。
梁京白提醒他们,可以不用留在这里看守他,他们可以通过盗洞爬去另一个墓室跟三叔公、梁冕等人汇合。
两个手下在恐惧中摸黑找着了盗洞,开始爬行。
爬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忘记捎上刚刚在陶俑里发现的那点宝贝。
随着他们的离开,墓室终于恢复安静。
也少了两个跟他们吸氧的人。
安静中,梁京白问:“你不跟着过去?”
问得好像他希望她现在也走,可他的手并没有松开她的手。
而黄清若也没有甩开他的手:“你抓着我,我怎么过去?”
梁京白:“你可以反抗。”
黄清若:“我到我该过去的时候,会自己过去。”
梁京白:“什么时候是你该过去的时候?”
黄清若:“确认你必死无疑的时候。”
梁京白旧话重提:“你现在可以杀我。”
“等下你就会死了,我为什么要让自己亲手沾血?”回答完,黄清若反问,“不是会拉我当垫背?你再不杀我,等下就没机会让我跟你一起下地狱了。”
梁京白的指腹徐徐摩挲着她的指头:“你留在这里,等下就会跟我一起慢慢死在黑暗里,我为什么要让自己亲手沾血?”
黄清若嗤笑:“我一定会撑得比你久,确认你必死无疑为止。”
不消片刻,两个手下却又恐惧地爬了回来,向他们求救。
说梁冕和三叔公他们根本不在隔壁那个墓室,好像早就去下一个地方了,言而无信故意没告诉他们,把他们留在这里给梁京白陪葬的。
现在的情况是,隔壁墓室也是封闭的,门好像被梁冕和三叔公他们关起来了,现在两个人出不去,折返回来请求梁京白和黄清若过去帮忙找一找开门的机关或者离开的盗洞。
他们说这样梁京白和黄清若也能一起离开。既然梁冕和三叔公欺骗了他们,他们就没必要再帮梁冕和三叔公看守梁京白。
唯一的一点运气是,梁冕他们落了个头灯在隔壁墓室,两个手下捡到了,他们爬回来的时候头上戴着头灯,给梁京白和黄清若重新带回了光明。
黄清若和梁京白都没有想出去。
黄清若和梁京白也都不是心善的人。
他们并不想帮助这两个手下。
但他们都嫌这两个手下太吵了。
如果不帮他们,想让他们闭嘴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杀了他们。
为了两人的耳根清净和安宁,黄清若和梁京白决定到隔壁去试一试。
其实猜过去就希望渺茫。梁冕和三叔公刚采取这样的措施应该是料定了梁京白出不去才对。
盗洞不长,一分钟就爬过去了。
不妨碍两个墓室的隔音效果好,之前黄清若和梁京白没听到梁冕和三叔公他们的一丝半点动静。
隔壁的这个墓室,不确定是不是主墓室,但放着一口棺材。
一口看起来已经被打开过年的棺材。
棺材里是空的,不知是年岁太过长久所以尸骨无存,还是尸骨都被盗墓贼给摧残没了。
环视墓室也没有遗留其他宝贝。
只是墙面绘有壁画,如今都被腐蚀得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
即便黄清若这种不是打心眼里喜爱文物的人,在看到壁画的破损不堪,也感到深深的惋惜和遗憾。
但关于墓室主人的身份,也并非毫无线索。通过头灯提供的光线,黄清若在这个墓室里发现大量的佛教元素。
残留的壁画和棺椁上的雕饰,似乎也在透露着,墓室的主人可能是个佛教中人。
两个手下很着急:“是让你们过来帮忙寻找出去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来考古的!”
黄清若冷漠地说:“不看得仔细点,怎么找?”
两个手下无言以对。如果随便看看就能找到的话,他们就不用过去请黄清若和梁京白过来了。
不过戴着头灯的那个还是又多说了一句:“怕你们不快一点,等下又没光源了。”
黄清若也想快点把他们送出去、她也能早点耳根清净。
然而来来回回找了三遍,确实没发现盗洞。
没有盗洞,或许说明,梁冕和三叔公他们是从墓室的门离开的。
黄清若觉得这下彻底悬了,两个手下大概率真的出不去了。
梁京白忽然出声:“这里。”
黄清若闻言凑过去,顺着梁京白指在棺椁上的位置看到一排梵文。
不,或许不是梵文,又是对于外行来讲会认错成梵文的巴利文。
“什么意思?”黄清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