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不可能好得差不多。”梁京白指出这一点,将自己的手从梁衡的手里抽出来,“我的伤没事,短期内不拿重物,很快能养好。”
梁衡也说:“我如果还待在那个医院里,你得瞒我更多的事情。”
梁京白说:“不是瞒,是你在养伤,暂时没必要告诉你。”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梁衡问,“黄清若到米国去,是不是跟这次我们在缅国遇到的事情有关联?”
梁京白请梁衡进门去坐会儿。
梁衡直接原地坐门口的木阶梯上。
梁京白也跟着坐,没有否认他的猜测:“嗯。”
他轻描淡写的一个单字节,惊起梁衡心中的波涛:“给沈老板报仇的人找到霖江来,是你的身份暴露了?”
“应该没有。”梁京白摇头,“这次就不说了,虽然我亲自去了缅国,但他们见到的人不是我。至于当年那起绑架,我到最后逃跑的时候也没有暴露我是真正策划绑架的人。”
“那他们既跟踪你又跟踪黄清若干什么?”梁衡的理解里,是梁京白的身份暴露了,梁京白和黄清若的关系匪浅也被发现了,对方起了拿黄清若威胁梁京白的念头。
“确实有人接了跟踪我、跟踪黄清若的活儿。”梁京白解释,“根据我目前的调查猜测,他们是通过《传宝》这档节目,看到黄清若了,想到黄清若是当年被绑架的其中一个人,想从黄清若那里了解当年绑架的详情,找到当年怂恿沈老板去绑架的真正策划人。逮黄清若,确实比逮我容易。”
首先梁京白是个男人,黄清若是个女人,女人比男人好处理。
其次,梁京白在网络上积累了多年的小名气,在霖江市又具备一定的社会地位,背后也有梁家的背景悍然不动。相比之下黄清若就默默无闻得多,一个普通人。梁京白失踪的话,毫无疑问比黄清若失踪更快也更容易被人发现、也更大地受到重视。
梁衡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猜测。
但既然梁京白已经能根据目前的猜测,防范于未然,说明这个猜测,梁京白有很大的把握。
另外,梁衡知道也是因为此次涉及黄清若,即便这个猜测没有多大的把握,梁京白的警惕性也会比平常高些。
等出事了再处理,那就是亡羊补牢了。
现在黄清若既然不在霖江了,而且还去了遥远的米国,那么接下来的情况无非是——“你把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你一个人的身上,会不会太冒险了?”
虽然刚刚梁京白笃定,他的身份并未暴露。但毕竟梁京白就是那群人要找的真正的仇人。梁衡认为风险系数很高。
梁京白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梁衡明白了,不仅仅对方想知道绑架案的真正幕后策划人,梁京白也想知道,隔了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要给沈老板报仇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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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若醒过来,是因为鼻息间闻到非常重的草莓蛋糕的味道。
好像那个草莓蛋糕就在她的鼻子底下一直晃动。
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当真是草莓蛋糕,而且草莓蛋糕如她所料地在她鼻子底下晃动。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不用猜,就是路昂。
“哟,终于舍得醒了。”路昂抓起叉子,在她近在咫尺的眼前,将叉子插入草莓蛋糕里,,“你再睡下去,我都怀疑你是在昏厥。”
“都跟你讲了要睡进去里面的床上的睡,你非坐在这里。”旋即蛋糕被路昂放入她的手里。
黄清若确实睡得脑袋有点疼。因为飞机飞行是有声儿的,她的耳朵里也时不时胀胀的,她睡得其实不深,而且觉得自己是睡一会儿醒一下。
说是醒又醒不过来,沉沉地又继续不深入地睡着。
直至现在在路昂的介入之下,强行睁开眼。
脑袋有点疼的状况下,突然收入路昂逼逼一长串的话,黄清若如实表达她的感受:“之前没觉得你像个唠叨的大爷。”
“大爷?”路昂倒是接受得坦然,坦然地问,“你见过像我这么帅的大爷?”
黄清若把蛋糕还给他:“我不吃。”
“不想吃东西,还是不喜欢吃草莓蛋糕?”路昂抬抬下巴,示意桌子上的东西,“都没有你喜欢的,就让单明典变魔术也要给你变出来。”
黄清若:“……”
他还真是不客气地把他舅舅当牛当马来使唤。
因为他的话,黄清若下意识地逡巡了桌面,发现了一堆嗑完的花生米和瓜子。
毫无疑问,是路昂的杰作。
注意到她视线的路昂张嘴就戏谑:“平时我也没这么好胃口,这不看着你睡觉的样子,不知不觉就全给嗑了。”
黄清若没理他,要找水喝。
路昂直接打了个响指,机组人员就把餐车推过来了,餐车上各种饮料和酒水。
黄清若要了温开水。
路昂则顺便要了冰汽水。
喝完水,黄清若才看一眼时间。
距离起飞,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了。
“喂,吃点。”路昂没好气,“随便吃点什么。别还没开始陪我治病,你就饿死了。”
黄清若想要他别夸张了,怎么都不可能饿死。
路昂预判到她张嘴要讲的话:“饿瘦了也不行。就你这样还想继续瘦,不得成干尸木乃伊了?干考古的人都像你这么有奉献精神,都想把自己给别人考古了?”
黄清若“……”
为了不再被他密集的话烦到,黄清若随便吃了点——吃了那个被她塞回去的草莓蛋糕。
而路昂的话,提醒了黄清若有个问题:“没见你多喜欢考古,你考到这里系里做什么?”
路昂拿了个一模一样的草莓蛋糕,边吃边回答她:“我也不喜欢上学,怎么你不问我为什么还来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