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今晚跟我一起睡我这里?”黄清若猜测。
梁京白评价:“你的床太小。”
黄清若:“……”
一米五的床,比起他卧室里一米八的床,确实小一些,但也比她宿舍里一米二的床要大,并且够两人睡。
他也不是没躺过,之前并没有听他讲。
那么现在就很像他的托辞,不愿意和她一起睡在她这里的托辞。即便他的语气半点嫌弃的意思也没有。
梁京白已经催促她去洗澡了。
黄清若则催促他离开:“六哥不出去,我怎么脱衣服去洗澡?”
梁京白问:“酒鬼一个人可以?”
“六哥是想帮我的意思?”未及他的回答,黄清若的身体便往后仰,两只手臂撑在背后的床上,她抬头注视着他,同时将她的右脚抬高,示意给梁京白。
要他帮她脱鞋的意思。
她方才被从车里直接抱到二楼来,脚上还穿着鞋子。
梁京白瞥一眼她的脚,没有遂她的愿:“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黄清若便自己脱鞋。
不动手,就用她的一只脚蹭另一只脚。
同时黄清若语调平平道:“给六哥惯妹妹的机会,六哥也没有抓住机会表现。六哥果然空口说白话。六哥不是不惯我的毛病,而是什么都不惯。”
“要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刚刚六哥就不应该抱我上楼来。”黄清若的这一句尾音尚未完全落下,她的脚被梁京白的手掌抓住。
——梁京白在帮她脱掉袜子。
像是她的话立马起效了。
梁京白为了证明他自己,所以补偿给她。
袜子一脱掉,她脚上的皮肤和他惯常充满凉意的手直接接触,她立马一激灵。
凉得她心跳都不由自主加快了些。
下意识间她想缩脚。
梁京白抓得紧了些,抬眸打量她:“要不要继续帮你脱?”
他的语气真的很淡。
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狎昵。
却恰恰是这种正经的举动,比直白的揶揄,更像调戏。
黄清若也因此隐约地体会到了疑似调戏的情趣——她觉得她的脸好像被他这句话诱发得比刚刚烫一些?
尤其在他边说边打量她的目光之中。她有种他的视线穿透了她的衣服扫视她的果体的错觉。
所以是的吧?这应该就是调戏的情趣……?
以前没有过经验,她只能自己瞎琢磨。
黄清若确认自己的衣服现在是干的。
包厢里洒到她身上的酒液,回半山别墅的过程中已经干了。
于是黄清若的手指在床单上抓了抓,双眸迎着梁京白的目光,不避不让道:“六哥也不是第一次脱我的衣服了。”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脱她衣服的行为都是和亲吻之类的行为同步进行。她的注意力往往被分散。
哪像当下?黄清若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亲眼看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地将她的衣服剥离她的身体。
这和以前他看着她站在他的面前一件件地脱掉她自己的衣服,感觉自然是天差地别的。
最大的区别自然在于,以前她是被迫的,现在她是自愿的。
他的指尖太凉,黄清若全程不间断地轻颤。
梁京白并未将她全部脱光。
留着她的内裤和内衣。
黄清若也认为这样为止差不多了。
梁京白站在床边、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心口瞧了一会儿。
和他之前欣赏曼珠沙华差不多的眼神。
之所以说是“差不多”,而不是一样,是因为她很清楚他也在欣赏她颈间戴着的那颗佛珠。
约莫欣赏了半分钟,梁京白最后帮她将佛珠也摘下来,放在床头柜。
“谢谢六哥。”道了谢,黄清若准备下床前往洗浴间。
梁京白阻了她:“脚不冰?”
黄清若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赤脚。
直接踩在地板上,冰是不冰,凉确实有点凉。
复抬眼,黄清若问:“六哥是又打算抱我?”
“抱我进洗浴间?”黄清若朝梁京白伸出她的两条手臂。
梁京白并没有给她抱。
他将他脚上的家居拖鞋脱下来,推到她的脚边:“先穿我的。”
“去洗澡,别着凉。”梁京白叮嘱,走去打开了她房间里空调的制热功能。
黄清若套上了他的拖鞋。
他的拖鞋对她来讲偏大了。
黄清若完全是拖着走的。
梁京白停在她的卧室门口,关门前,他回头又交待一句:“牙也刷干净些。”
这一句,他语气里的嫌弃没能藏住。
黄清若在想,她其实没喝酒,她跟他讲话的时候嘴里呼出的气应该没有酒精的味道,他倒嫌弃上了。
少顷,黄清若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梁京白已经折返她的卧室里等着她了。
带着看起来新鲜出锅的热腾腾的药。
黄清若还没有吹头发,头上包着裹着毛巾,顿时停在原地不动,说:“六哥应该等我喝完药再提醒我刷牙。”
梁京白招招手:“过来。”
黄清若不想过去。
她的两条腿却不听她的使唤,还是执行了他下达的程序。
走到他面前之后,黄清若很自觉地想要自己端起药碗速战速决。
梁京白率先抬起她的下巴,亲上她。
他的吻密密的,他的唇和他的手指一样凉凉的,在她的唇上来回辗转。
黄清若睁着眼睛,怔忪。
一直到这个喝药前的糖都结束了,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延迟满足她昨晚的要求?
梁京白也在这时,将她端起在她的眼前,示意她可以喝了。
黄清若的睫毛轻轻颤动,没有接过碗,注视他:“六哥不会说,我那是得寸进尺的坏毛病?”
“你不是希望我惯着?”梁京白戴着佛珠手串的左手伸到她的唇上,指腹揩过她柔软的唇瓣。
她的唇上哪有什么需要他揩掉的东西?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方才他们接吻的时候,留下的少许水泽。黄清若微微抿一下唇:“听起来六哥像是被我强迫的。”
禁不住她的一直念叨,他才勉为其难满足她——生出这个念头的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难搞。他都按照她的要求惯着她了,她还吹毛求疵。
可真的是她吹毛求疵吗?
黄清若在沉默中就着碗,喝光碗里的药。
“毛病越惯越多了。”梁京白淡淡评价她的吹毛求疵,在她喝完药的下一瞬,又亲上她。
吮了她唇瓣上所残留的中药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