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掌控住她。
黄清若第一次瞧见他如此。
梁京白说:“这里缺点东西。”
“什么?”黄清若不解。
梁京白没有回答她。
他重新抬起她的脸,吻住她。
凉凉的吻。
吻得深。
须臾,他的唇逐渐蜿蜒而下,耐心地勾引着她这具冷淡的身体。
情潮涌动,缓慢地堆积。
黄清若抵着桌子,两只手也往后按着桌面,支撑住自己站稳。
最后梁京白的左手指尖仍旧徘徊在她的心脏附近。
随着黄清若呼吸的一起一伏,他腕间的佛珠亦在似有若无地刮蹭。
他垂眸静静地打量,她感觉他在打量“缺点东西”的那个“东西”。
半晌,梁京白掀起眼皮,清薄的眸子和她对视,问:“嗯?”
黄清若莫名能读懂他的意思,是在问她要不要继续、都这样了,她还能不继续?
她讨厌他现在明知故问的样子。
虽然她没有亲口回答,但梁京白已经从她的神色得到答案。
他示意之前那个包装袋:“把香取出来。”
黄清若拢了拢衣服,走过去。
袋子里确实有一管子香,以及一只白莲造型的小香炉。
梁京白的东西,莫名都给她一种和梁京白长得像的感觉。
譬如这个小香炉,偏偏是“白莲”造型,难道不是很容易跟梁京白联系在一起?
他一直在提香,而没有提药,此时黄清若不难猜测:“这个香能取代药的作用?”
梁京白说:“试试。”
黄清若还是更愿意吃确定且立马能见效的药:“如果失败,六哥不难受,我难受。”
她已经厌倦了每次和他进展到紧要关头都刹车。
“六哥也不怕自己弄出毛病?”黄清若又提醒了他一句。
梁京白重复:“点上。”
黄清若从善如流,打开盛着几十根香的透明管子的软木塞,取出一根香。
特别幽淡的味道。
她这里没有打火机,所以她带着香到厨房的灶台,点燃之后,她折返卧室,打开白莲香炉的盖子,插入香炉里的香插小孔。
轻烟淡淡地弥散。
幽淡的气味比方才没点燃时稍微浓一些。
黄清若深深地做了几个呼吸,只觉得现在特别适合在香炉旁盘腿打坐。
故而她瞥了瞥梁京白,问:“六哥平时坐禅,点不点香?”
梁京白回答:“不点。”
黄清若突然好奇一件事:“香如果和药一样,有助兴的作用,现在六哥正跟我一起闻,没关系?”
岂不是等于又一起吃药?
想到那次她给他吃药之后,他把她弄成那样,黄清若多少有点担忧。明天还她还得上班。
巧的是,这个时候,梁京白从她的桌上拿起一管子药膏。
黄清若之前买来擦伤处的没用完的药膏。
药膏的作用显然没瞒过他,梁京白在端详片刻后,朝她的下半身落过来视线。
四、五秒后,梁京白的视线上移,和她的双眸隔空对上。
空气悄寂得很。
黄清若好奇他心里怎么想的。
正常男人的心理,觉得他很厉害?
黄清若出声搅散悄寂:“六哥也跟我一起闻着这个香,可能我明天早上起来,又得用到这管药。”
梁京白放下药膏,走上前来,将她放倒在她的单人床上。
她睡衣的扣子这才拢起来没多久,又被他一颗一颗地重新解开。
只不过这回解完她的睡衣,他继续扒拉她的睡裤。
黄清若不甘被他单方面脱光,她也要去脱他的衣服。
却被梁京白制止。
黄清若蹙眉:“六哥要一直穿着衣服?”
梁京白没理她的话,桎梏着她的手,俯身下来,落吻。
房间里开的空调很热,他的每一个吻都很凉。
反差至极。
事实证明,他带来的香,取代不了药的作用。
黄清若僵硬地死死捉住他的胳膊。
她的身体在抗拒他,但她嘴里的话又一次在怂恿他继续。
梁京白摸了摸她额角汗湿的头发,黑色的眸子没有过多情绪的渲染,问:“你和谁这样的时候,发现自己会这样的?”
黄清若:“……”
他整句话的重点,在于“谁”,而已经不是之前问她的“怎么发现自己会这样的”。
说明他又自行猜到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他笃定答案就是,她在和男人亲密期间发现的。
所以他最新的问题变成,她曾经和谁也这样亲密过。
黄清若却并不意外被他猜中。
从被他猜中,她的问题源自于当年的绑架,她便预料到,他很有可能也会猜到她怎么发现的。
毕竟她好几次都因为这样而和他进行不下去,他又那么聪明。
黄清若早已意识到,在他面前她需要守住的底线,就是隐瞒住,现在他所探究的问题:谁?哪个男人?
她身上的热度都因为他的提问而有所消退了。
不过由于黄清若心里有所准备,故而能做到平静。
何况他并非第一次在和她亲热的时候突袭她问题。
有过他忽然提及“绑架事件”的经验,黄清若一再警醒过自己,不能在同一个跌倒。
此时面对他第二次的突袭,黄清若留给他的也并非沉默,而是平静地告诉他:“我以前约的一个陌生男人。”
梁京白没有相信。
他的态度一点不冰冷,也一点不强硬,是一点也不像他风格的一种温柔。
足以令她产生“眼前的人不是梁京白”的错觉的温柔。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声音很低很轻:“说实话。”
黄清若轻轻地说:“六哥不是知道我很贱?六哥不是也抓到我会到酒吧里约人?如果六哥不认为我讲的是实话,那我迷惑了,我在六哥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她抚摸梁京白的眼皮、抚摸梁京白的眼角。
梁京白定定地注视她数秒,顺着她的话问:“以前什么时候约的?”
黄清若的耐心告罄:“六哥忘记你自己最早告诉我你是来干什么的?现在浪费时间和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