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梁京白不会理睬她。
结果梁京白未按常理出牌,走过来将她从床上拽起,往衣柜的方向推了她一把。
他的步入式衣柜的门仍旧处于敞开的状态。
黄清若的身体撞进去,重心不稳,她下意识间抬手抓东西,想找个支点。
但起初只抓到他挂在衣柜里的衣服。
衣服被她用力一拽,从衣架脱落,没能成为她的支点。
梁京白的手臂及时捞住她的腰。
黄清若得以站住了,同时未能避免的前倾的身体,抓在了衣柜里挂衣服的横杆上。
而没等她凝定神思,就发现……传来熟悉的佛珠的触感。她猛地吸一口凉气,下一瞬,梁京白的右手掐着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脑袋,黄清若被迫扭头。
梁京白吻住她。
半晌,他的手一从她的腰间松开,黄清若自己的手也抓不住横杆了,软绵绵地跌坐,坐在了刚才过程中几乎全部被她扯落的他的衣服上面,她的后背靠上柜壁。
伞状的裙摆在她跌坐时恰好全部摊开,遮住了她光洁的腿。
梁京白难得地没有居高临下地俯瞰她。他随着她的跌坐而蹲身,他刚刚有多火热,他现在的面色就有多冷淡。
不过冷淡并未延伸到他的语气里,顶多算没有温度没有情绪:“感觉怎样?”
黄清若很清楚他指的是她的心理状态,但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六哥一次比一次熟练。”
梁京白漠然起身,似乎不打算理她了。
黄清若揪住他腕间的沉香佛珠:“想借你的浴桶泡个澡。”
她的卫生间很小,没有浴缸,他卧室面积比她的卧室大一些,卫生间也大一些,并且有一只浴桶。她之前见到,就惦记上了。
梁京白看起来不乐意。
黄清若说:“你刚刚不是在陪我尝试?我在配合你,你作为要负责善后吧?”
梁京白丢话:“自己用。”
黄清若仍旧没松手。
梁京白又一次转身,低垂眼眸。
“我现在起不来。”黄清若仰头看他的双眸因为过于黑白分明而使得与她对视的人生出一丝罪恶感。
梁京白重新蹲身,抱起她。他瞥见被她坐过的他的衣服上,有些洇湿。
进去卫生间,梁京白将她放进浴桶里。
浴桶有个放水的水龙头,能够转动,往里转是往浴桶里放水,往外转是用作桶或者脸盆接水之用。
梁京白先往外转,拧开水龙头,任由水留在地砖上,他调适过水温后,再将水龙头转回浴桶里。
黄清若维持着他放下她时的姿势,两条腿舒展平放,双手则分别抓在浴桶的两侧,有些失神地发着呆。
水龙头转回浴桶里时,流出的热水直接浇在她的脚面上,她一瞬间缩了起来。
见状,梁京白问:“烫了还是凉了?”
黄清若没回答他。
梁京白就没管她,默认水温是合适的。他站在浴桶外,看着水慢慢地在浴桶里积蓄起来,逐渐地升高水位,从她的脚淹没到她的胸口为止,他帮忙关掉水阀。
黄清若身上还穿着那条裙子。他关掉水阀的时候,她从浴桶里,将她刚刚脱掉的内裤丢出来,丢到地砖上。
刚刚在衣柜那里,他只是挑开了布料。她的衣物完好无损。
梁京白没打算再待着,要出去。其实放她在浴桶里之后,他就该出去,不用帮她开水龙头,不用等水放满浴桶,不用帮她关水阀。
黄清若突然低身,往浴桶里淹没她自己,淹过了脑袋,在水里憋气。
梁京白驻足,盯着她。
她散开的头发漂浮在水面,尽收入他由上往下的视角里,可以说像黑色的海草,也可以想象成尸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没见她从水里出来。
梁京白在心里默默地倒数了五秒,她仍旧没动静,他伸手,把她拽出来。
黄清若趴在浴桶边缘咳嗽,咳得原本面无血色的脸泛红,她的五官一直是清淡的,但此刻的她仿佛一只艳鬼。
她这怎么也该是濒临溺水,但她脸上的表情除了痛苦之外也有极致的愉悦。
梁京白认得她这副表情。上回他掐着她的脖子和她接吻,非常相似的表情。
他蹲身,手指轻梳她湿漉的头发,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几绺,抹掉她眼皮上的水。
他语调冷酷:“你想死?”
黄清若的眼睛如同深夜里干净的两盏灯,注视着他:“我想做。”
像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在自说自话。
梁京白不予理会,只道:“泡够了,起来。”
黄清若执拗地重复:“我想做。”
梁京白也重复:“泡够了,起来。”
黄清若说:“六哥可以出去,不用管我。”
梁京白将她从浴桶里拽起。
哗啦啦,水鬼四溅着水花被迫站起身,一些水飞出浴桶外。
泡过水的裙子紧密勾勒出黄清若身体的线条,裙摆因为水的重量往下垂坠,并且不断地滴水。
黄清若要坐回浴桶里,梁京白不允许她再坐,他抓住她的手时,黄清若反向将他往浴桶里拽。
梁京白原本可以稳住身形的,但脚底下踩着的地砖被她方才溅出的水漫湿,他滑了一下,身体扑倒,不过他的两条手臂及时按在了浴桶边缘。
黄清若趁机环住他的脖子:“你刚刚不该停下来,你应该陪我试到底。实在不行我再吃颗药。我的药都在你那里,你给我。”
梁京白没有捋开她的手臂,借着她的攀附,直起身体的同时也将她从浴桶里彻底带出来,他的手托住她的两条大腿,固定她在他的身上。
黄清若也没有松开手臂,或者挣扎,任凭他以这种熊抱的姿势带她离开浴室。
她的裙子一路滴水。
梁京白腾不出手扒掉。
黄清若趁着面对面,来吻他,梁京白的嘴唇躲开了,但脸颊、耳朵、脖子躲不开。
黄清若同时也在趁机蹭他。他托于她大腿的手掌是毫无阻碍地直接和她的皮肤贴合的。她一直在动,也就一直产生摩擦。而她的裙底下还什么都没有。
站在卧室里,梁京白没有立马把黄清若放到床上,因为她浑身太多的水,滴滴答答。
黄清若抱着他的脑袋,五根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间,她的嘴唇吮在他的耳边,忽然轻声说:“新年快乐,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