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在没有来神农架之前,朱教授向学界请教那段录音所得出的结论和推断与我们现在实地考察神农架发现的疑点,存在诸多矛盾之处。
在神农架禁区里,我一没发现传闻中的猴头山犬,二连野人的毛也没见着。
虽说看到了人类文明的遗址建筑,可当年迁移至这里的人,为什么会修建这种瘆人且诡异的九天浮屠塔,这个问题我们到现在没有找到强有力的解释。
这一切与血绒花菌体是否存在关联,这也是个未知数。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在这里找到与血绒花菌体有关的线索,倒是现在出现的彼岸花标识让人浮想联翩。
事情越来越复杂,想得我脑壳疼,关键还没得出任何结果,一路走来累得浑身伤痕,喘气都全身酸疼,做了一堆无用功。
一大堆毫不相干的问题纠葛在一起,让人的思绪乱作一团,根本无处下手。
就在我们三人站也不是,蹲也不是,正等着鸡冠蛇自己散去的时候,塔洞外探出一个脑袋,发出一声“呵呵”苦笑。
我们三人撇头一看,就看到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八借朝塔内挤眉弄眼,脸上似在暗示着什么,就是那副表情看着让人觉得别扭。
他的脸肿成了猪头,笑起来的样子猥琐至极,根本看不到眼睛,也不知道在脸上表情在传达什么意思。
刚才八借死活不愿意靠近这座塔,这会儿露头对我们傻笑,把我气得直接爆粗口:“你丫的被蜜蜂蛰得抽风啦!”
我刚骂出口,八借被人从身后一脚踹了进来。
“快走!”
伴随一声呵斥,八借身形向前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险些磕掉了门牙。
这时我看到一个满脸伤痕的大汉,手里攥着一把军刀,握刀的右手小拇指貌似缺失一截,手上还在滴血。
这人脸上也有伤,两腮横肉因为脸部抽动的缘故挣裂了伤口,鲜血顺着脸颊轮廓缓缓往下溢出鲜血。
我看这人衣服已经破成了乞丐装,与八借现在的状况不遑多让,差点没认出来。
这时大奎也被人用脚踹了进来,我看他脸上挨了两拳,被身后两人拿刀顶在他腰腹往前走,看样子应该是交过手,寡不敌众吃了点亏。
“他妈的,你们这群混蛋敢偷老子的装备和物资,害得老差点被活活烫死!”
“大哥,跟他们废什么话,在这地方杀个人,就跟宰只鸡一样容易,根本不会有警察愿意进林子找。”
这三人赫然是当初脱离向导,在七彩斑蘑树下致幻的三个大汉。
“咱们赶紧找到东西,这鸟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这三人中个头最矮的那人受伤最严重,左手已经骨折,用一截衣袖当绷带,挂在脖子上,脸上也都是伤,裸露在外的肌肤有很明显的烫伤,估计他们在穿行溶洞时,直接拿身体扛的伤害。
摔倒在地的八借正欲挣扎几下尝试爬起来,被三人中领头的高个大汉一脚踩在头上:“告诉我,你们哪个与一个姓郭的混血娘们儿认识?”
那人力大势沉,把八借踩得嘴巴直接在舔地板,疼得他嘴里“唔啊呃啊”的发着一阵惨叫,根本没法正常说话。
八借挣扎了几下,脸上被那人的马丁靴踩出一个脚印,这货疼得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哗哗流个不停。
八借疼得嘴里发不出声音,在绝对武力压迫下这货根本没有任何迟疑,举起手就指向我。
这一刻,真是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只有我!
我心骂了一句“你大爷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你丫的这么轻易就把我卖了。
见八借指向我,魁梧大汉拿刀指着我走来:“那娘们儿在哪?”
我吓得连连后退:“这我哪知道,我们还想找她算账呢,在大坑下我们被她忽悠跳了暗河,差点没被激流给淹死。”
“妈的,不说!”
这时,魁梧大汉身边,绑着简易绷带的男子上来就是一脚朝我踹了过来,将我一脚蹬翻在地。
我吃了一记闷亏,疼得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
“不说是吧……我有让你招的法子!”
大汉转头抓起地上一条胳膊粗细的鸡冠蛇,捏着蛇头蹲在我面前,以示警告。
“三位好汉,我们确实不知道那女人现在的下落,有可能她都已经离开神农架禁区了。”
朱教授看到我疼得死去活来,怕那大汉下狠手要了我的命,连忙站出来替我说话。
罗导这时放下架子,连连拱手恳求:“当时顺走你们东西是我们不对,但请看在我们当初救过你们的份上,还望手下留情,你看我们这状况,也不比你们好到哪儿去。”
我们这副落魄样一目了然,衣衫褴褛破破烂烂,脸上身上也都是伤,谁也比谁好不到哪去。
“大哥,这事先搁置一边,咱们得找东西要紧,不然回去不好交差。”
一直拿刀顶着大奎的中年男人这时开了口,替我们说了几句好话:“他们几个也算知识分子,没啥坏心眼儿,说不定后面对我们还有用。”
“大哥,猛爷说得对,咱们还是找东西要紧!”
替我们说了一句好话,被称之为猛爷的中年男人个头中等,穿着一件皮夹克,脸颊消瘦,听口音是北方人,但是长相却一副南方人面孔,面相看起来有些阴柔。
断了一只手的凶煞男子在塔内转了转,嘴里骂骂咧咧起来:“他妈的,这鬼地方邪了门了,明明塔有九层,却连个楼梯也没有!”
魁梧大汉冷厉的眸子在塔内扫视一圈,没看出这里的特别之处,于是用刀指着朱教授,不客气地问:“在这里都发现了什么?”
对方有刀,说话行事风格一看就是狠人,朱教授根本不敢轻易隐瞒,何况我们当中战斗力最强的大奎现在都选择隐忍,朱教授迫于现状压力,不得不老实交代我们刚才的一些发现。
“往上没有通道,但这塔下方似乎是镂空的!”
朱教授指了指鸡冠蛇所在的位置,示意魁梧大汉他们在他手指的方向开个洞口下去看看。
断了一只胳膊的毛躁男人一脚将还未交配结束的鸡冠蛇一脚踢得老远,然后蹲下来在地上使劲地敲了几下。
“大哥,下面空的。”
为首的魁梧大汉走到云母星空顶的正下方,猛地一跺脚,地面为之一震,地面竟被他一脚踹出个裂缝。
“砰砰”又是两脚,大汉蹲下来用手里的刀挑开开裂的石板,竟在地面抠出一个井口大小的洞口。
我和八借这会儿躺在地上,都疼得没起来,只见大汉一把将罗导薅了过来:“你先下,敢耍小聪明老子挑断你脚筋!”
罗导是教书育人的文化人,自然不敢与手中有刀的狠人作对,他吓得弯着身子,威逼之下不得不选择妥协。
“朱教授,你也下!”
没得选,也没有退路,朱教授只得硬着头皮从狭窄的洞口下去,因为年纪大心里紧张,差点卡在洞口。
脾气火爆的断手男子冲着我的肩膀直接来了一脚:“给老子起来!”
我被逼得没办法,一点没脾气地爬起来,跟在罗导身后,从那个洞口直接跳了下去。
八借本来就是我们这群人当中受伤最严重的人,脸被蜜蜂蛰得面目全非不说,浑身上下的衣服还四处漏风,落魄得连哭都快没了眼泪。
大奎这时一直保持沉默,既没有选择反抗,也没故作聪明朝我们使眼色或者动其他心思。
我猜他应该是刚才交手吃了些亏,这会儿得战略性屈服,先保存些体力,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瞅准机会,带我们摆脱这三人的控制。
我们很不情愿地跳下洞口,发现这个洞也就两三米深,跳下来以后发现有一个通道,里面乌漆麻黑看不清,只能凭感觉往里走。
我暗自庆幸跳下来的位置没有被安装陷阱和机关,否则我们几个又得当炮灰,这种被人刀架脖子挟持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地下既潮湿又黑暗,空气中还散发一股腐尸与霉菌的复杂气味,味道直窜天灵盖儿,把我熏得真想干脆自己抹脖子。
走着走着,我发现前面渐渐有了一点亮光,心想着难不成这地底下还有灯光?
可走得近了我发现情况不对,古代哪有会发白光的灯具!
即便有这样的灯存在,怎可能灯火千百年不灭,一直通明!
“猛爷,你见识广,前面那光我瞧着有些阴冷,劳您掌一眼。”
看魁梧大汉与断胳膊这人对猛爷颇为敬重,我猜这个猛爷肯定来历不俗,即便不是某个领域的泰斗式人物,也绝对是个经验十足的实战派。
这人那天在饭桌上我有些看走眼,我看这人说话做事特沉稳,性子也柔和,感觉其心思细腻程度肯定远胜我们几人。
他们三人能在没有皮划艇等设备活着来到这里,多半都是这个猛爷的功劳,我看他受伤最轻,应该是三人中智囊。
猛爷上前看了一下情况,这时将朱教授与罗导顺便招呼了过来,双手搭在他们二人的肩膀。
“二位教授是文化人,接下来进了水晶宫,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