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府,栗山路。
“宝贝在干嘛~~mua~在嘛~睡了嘛~宝贝在干嘛~”一段魔性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响起。
坐在一个奇怪面具摊子前浏览小网站的年轻人接起了电话。
“喂,宝贝,我在外面赚大钱呢 ......真没去洗脚城......我今晚可能会在外面睡了,你别管我了。”
“明天回家给你带礼物啊,我又赚了不少钱......放心,正规渠道赚的钱。”
傻子心甘情愿掏钱给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能不算正规渠道?
什么?诈骗?
开玩笑,凭什么说我诈骗?
我可什么都没说,卖的面具贵了点怎么了?你情我愿的事情谁又能管得了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别唠唠叨叨了,凌晨两点半而已,飞哥我会怕?”
“不说了,手机要没电了。”
名叫阿飞的年轻摊贩挂断电话,放下只剩10%的手机,在把手机塞进兜里之前他最后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四十二分。
早过了凌晨两点半!
阿飞嘴里说着不怕,但心里还是有些瘆得慌。
“不会真碰到什么不好的事吧?栗山路这鬼地方夜里可是没什么人的,万一碰见个什么,都没个地方求救!!”
阿飞站起来抖了两下身子,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呸,不能讲这些不吉利的话。”阿飞轻啐了一声,摸了摸木质的小凳子,以求破解噩运求来好运。
“哪怕有个什么妖魔鬼怪,我也有这么一摊子的神守护!”
阿飞低头垂眸,摊子上的众多地府面具映入眼帘。
小到小鬼怪,中到牛头、马面、判官,大到十殿阎罗都静静地躺在摊子上,空空洞洞的眼眶好像在盯着他,阴森而诡异。
“嘶~~~”
阿飞倒吸一口凉气,现在回过神来了,他差点成了自己口中的傻子!
竟然会希冀于这些个破面具保佑!那些傻子不知道面具的底细,他还能不知道吗?
魔都府城北面具厂里批发生产的,同一批的面具起码有上千张,就这能保佑人?
阿飞再也不敢待下去,想收拾收拾回家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刚刚那通和女朋友的电话。
“我话都说出去了,这要是等会被发现我偷偷回了家,岂不是男人的面子都丢完了?”
到时候一定会被嘲笑诸如“你还不是怕了,话说的那么好听。”之类的话。
阿飞沉吟半晌,还是一咬牙决定不回家,栗山路这里还有个忘年交的老友在,记得他说今天在栗山路赶工不回家,正好可以去他那凑合一晚。
索性摊子也不收了,阿飞起身就往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拐,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家丧葬用品店的门口。
小巷子里连路灯都没有,夜色浓重,四处都黑沉沉一片。
只有店内有昏黄的光线透出纸糊的窗口,隐约间能看到这家店的店面招牌。
隗闫丧葬店。
可能是年久失修的原因,店面招牌上的字有些部分都模糊了,阿飞也只是这么近才看清店名。
他还在赶工,还好!
阿飞长吁了一口气,敲响了店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打开了门,见到门口的是阿飞,便请他进了店里。
不大的丧葬店里,到处是扎好的纸人、花圈、孝服,正中间的地上还摆了一个正在做的花圈骨架,显然是才做到一半。
“阿闫,你怎么还在干活?”
老人家阿闫把把一把凳子上的小零件清开,阿飞坐下去后才彻底放松下来,关心地问了一句。
“嗨,没办法啊!家里小孙子还要上学呢,他爹我是不敢指望了,趁现在还能动,那就自己多干干咯。”
老人的声音浑厚洪亮又带着几分沙哑,不见半分抱怨,相反话语里透出一股子豁达的味道,倒像是丝毫不把生死困苦放在心上的。
阿飞对看得极开的老人相当敬佩,拱了拱手,说道:“阿闫,我今天碰见了好几只大肥羊,现在勉勉强强也算个富哥了。”
“V你5000,给富哥我整几瓶啤酒喝,有小菜的话就更好了。”
阿闫眼睛一眯,笑道:“那感情好,我这正好还有不少酒,小菜有几包花生米,整起来?”
“整!必须得!”
少顷,一张先前还摆放着纸人的桌子上,纸人被无情扫开,换上了啤酒、花生。
两人对坐倒酒,各自满上。
阿飞喝了一口,叫一声爽后放下酒杯,神神秘秘地向坐在对面的老人问道:“阿闫,你听过凌晨两点半吗?”
老人愣了一下,咳嗽了几声,说话声中沙哑的意味越发重了:“凌晨两点半?我爷爷和我说的时候,我就笑了。”
“封建迷信罢了。”阿闫摆摆手,在忘年交小友面前不想露怯。
他看了一下窗子外面,浓重的夜色包围了整个小店铺,外面阴沉寂静的可怕,不见一点旁的声音。
他哂笑一声,心里安慰自己是这样的,因为栗山路的房子都太过老旧了,又有闹鬼的传闻,平时街上是没有人住的,都只是在这开店罢了。
好像魔都府的人格外信这些神神鬼鬼的,明明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怕这些?
他叫隗闫,蒙大伙不弃,尊称一声阿闫。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半,听老一辈人说凌晨两点半还不回家准没好事,但......也不看看他是谁!他阿闫会怕!?
漆黑的夜里,丧葬小店中一老一小对桌饮酒,两人都是边喝酒边不时地望向纸糊的窗子,一会儿是化不开的愁绪,一会儿是酒桌上的笑语。
忽的。
咔啦一声,一个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正喝着酒的阿闫目光突然有些呆滞,右手虚握着,正下方是碎裂的杯子。
阿飞被这突然的一下吓的差点飞起,看到是阿闫的杯子掉了才捋顺了气关心道:“怎么了,没事吧?”
阿闫眼里一片猩红血色,眼神重新聚焦,晃了一下,嗓音愈发沙哑了。
“没事,就是右胳膊有点痒。”
“下午去一个小村子送丧服,被个像是得了狂犬病的人抓了一下,血都没出,就是有点痒。”
“呼,吓我一跳。”阿飞听后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低头吃起了花生。
他没看到的是,阿闫随后用力地在胳膊上抓挠,那种恐怖的力道和狠劲就像癫狂的连环杀人犯一样,让人直怀疑他想把整个胳膊都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