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淘的印象里，张沐桐是学霸是校草，是大学校园里被人偷拍放上贴吧都不曾气恼的好学生，今天却像个打架不要命的校霸，米淘盯着桌角发呆，第一次见男生打这么狠的架，视觉上心理上的冲击都不小，要不是自己当时抓住了张沐桐的手，这人还不知道会不会下死手，米淘的手微微发麻，心里一阵后怕。
“以前班里有个男生欺负我，小野哥也这么打人来着，和我哥一起把那男生揍得鼻青脸肿，还被叫家长。”白悦兮看着她说，语气骄傲，眼角有笑。
米淘被这笑愣住，她从小好打抱不平，也和人吵过架动过手，打的凶时也把男生揍得流鼻血，但她并不认为打架就是对的，不值得骄傲，更不会拿出来津津乐道的讲。
张沐桐刚才踹人不留余地，她吓得不轻，心里怕他惹事又无计可施，只能死死攥着人手。
“男生打架很正常，路见不平，英雄主义，什么原因都有，不用放心上。”白悦兮还在说，劝慰她似的把这场架的意义说的稀松平常。
“小野哥打架吓到你了吗？”白悦兮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你不怕吗？”米淘跟这女孩儿不熟，刚才聊几句加了好友，听她说这些话陌生的仿佛两人不在一个次元。
“小野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再说男生打架不是很正常吗？怪那男生太弱，连还手都不会。”
“可把人打坏了怎么办？”
“打坏了？”白悦兮天真的眼波一转，“我哥不是赔他了吗？！又不会赖账，大不了多给点钱。”
米淘怔然，这逻辑简直狗屁不通，外表清纯的小姑娘脑子里还是金钱万能论，不知道是教育的悲哀还是家族的不幸。
米淘跟她沟通不了，索性闭嘴。
“你不喜欢小野哥打架是不是？”白悦兮逼近一步，眼中闪过惊喜。
这问题问的跟没长脑子似的，谁愿意自己男朋友打架？虽然还不是男朋友吧！米淘看着面前这朵白莲花，无语凝噎。
“那你既然不能接受小野哥的全部，说明你们不合适。”白悦兮说的情真意切，从头到脚把米淘打量一遍，“要不我给你钱，你离开小野哥？！”
米淘嘴角抽动忍着没把脏话骂出口，今天她算是开了眼了，怪自己小门小户不认识几个大小姐，偶像剧看的少台词没记住，这对话不是应该男主他妈问的吗？怎么从白莲花嘴里吐出来了？
“你想要多少？我尽量满足你。”白悦兮看不懂人脸色，咄咄逼问。
米淘开启自我保护机制，眼睛看着人脑子走私，想看过的偶像剧，想偶像剧里的男主角，想帅哥，国产的，日韩的，欧美的，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幻灯片，绞尽脑汁给帅哥排名次，按颜值排，这事难度高，她得全神贯注的琢磨。
包厢里，两个年轻男人谁都不说话，白清华靠着吧台抽烟，张沐桐站够了抬手要开门。
“知道了。”白清华开口，漫不经心的口吻。
张沐桐没听见似的，转动门把手。
“不动她。”白清华扔下手里燃着的半支烟用脚碾灭。
张沐桐转过身看他，片刻后嘴角一勾，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白清华站起身，走过来搂人脖子，“你他妈给谁下马威？你怎么不踹我呢？！”
“踹你还得看你，麻烦。”张沐桐不还手，任人搂着。
走到前厅，看俩女孩儿面对面站着，白悦兮睁着一双大眼睛神采奕奕，米淘明显在走神儿，整个人呆萌呆萌的。
“想什么呢？”张沐桐抬手揉米淘头发，偏硬的发质很有韧性，摸在手里像只难驯服的猫。
“丁海寅！”米淘如梦初醒。
“谁？”
“丁海寅！”米淘愣愣回应，“该丁海寅了！”
张沐桐一秒脸黑，不消问肯定是个男生，这丫头又犯花痴了。碍着好哥们在场，张沐桐压着火气把人往外拉，“我们先回去了，哪天再聚。”
KTV的大门开了又合，白清华问妹妹，“丁海寅是谁？米淘刚才碰见熟人了？”白悦兮没空搭理亲哥，她的提议米淘还没答复，她忙着给人发消息追问结果。
冬天时间不禁过，六点不到天就黑了，旁边的人脸比天黑，米淘脑海里的帅哥排名榜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饿了吧？想吃什么？”即使生气，张沐桐也不舍得把人饿着。
“不饿，刚才在KTV吃了好多水果。”提起KTV米淘脸色微变。
张沐桐偏头看她，“刚才吓着你了？没见过男生打架？”
米淘摇摇头，不置可否，盯着脚尖踢起的白雪，“刚才，谢谢。”
张沐桐没应，自己的女朋友没保护好，差点儿让人占了便宜，有什么好谢的，他后悔打得轻了。
米淘偷偷打量身旁的人，模样没变，衣着没变，但经过这一天的遭遇就是感觉什么都变了，具体变了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看什么？偷偷摸摸的。”张沐桐脚步站定，身后是步行街流光溢彩华灯初上。
米淘豁然，还真有几分偶像剧照进现实的瑰丽景象，“白悦兮要给我钱。”米淘恶人先告状。
“嗯？”张沐桐越来越搞不懂米淘的脑回路，发散的摸不着边儿。
“她要把你买走。”当恶人的感觉太爽了，米淘兴奋的两眼冒光，这光看在张沐桐眼里颇有几分见钱眼开的意思。
“那你卖了吗？”张沐桐被气笑。
米淘摇头，“我感觉她不靠谱。”指了指自己脑袋，“她这儿好像有点儿问题。”
张沐桐忍笑，问：“什么问题？”
“她不知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吗？”
米淘仰着头，神情严肃，张沐桐想这辈子能让他这么手足无措的大概就只有这个女孩子了。
米淘往前蹭了半步，看着人眼睛，低声说：“打架也是犯法的。”
“嗯。”
“以后别打了。”
“尽量。”
米淘不高兴，瘪着嘴。张沐桐实在看不得她这样子，把人拉进怀里，把粉粉的小脑袋按在心口。
“能不能不打架？”米淘闷着声音问。
“好。”
两人隔着厚厚的羽绒服相拥，米淘却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对方的体温，闻到了熟悉的体香，开心的不愿意松手。
世界熙来攘往，时间在这一刻为他们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