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吧，只是尸体而已。”
知道柏戈又开始神神叨叨那一套了，方绪无奈回道。
都已经是尸体了，还绑红绳，奇怪的很。
“还是绑一下吧，求个心理安慰。”
将红绳递到他面前。
方绪很想拒绝，可转念一想，罢了，也只是绑根红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行吧，你等一下，我让兄弟们一起绑。”
拿过绳子，招呼周围的警察将红绳分一分各自给各自抬的尸体绑上。
这些小警察都是总警局的，私底下也都听说了局长特聘了两个大师。
他们没见过鬼，也没见过神叨的事情，但局长发话，他们也只有听命令的份。
“是！”
各自拿过红绳，麻溜的将红绳绑在了尸体上，最后在柏戈的叮嘱下打了死扣才将尸体重新抬了上去。
高架桥周围仍然围堵了很多的车和人。
看到警察抬上来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纷纷交头接耳，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肖伸科指挥着现场收灯，又将睡死过去的澄一抬进了车，才招呼着自己人开车离开。
方绪和白柔带着尸体和警队回总局，肖伸科则是开车送柏戈三人回家。
在路上，车里的气氛一度低迷，直到温度已经低到不能再低的时候，柏戈开口了。
“你们在河底看到什么了吧？”
沉默，没有回答。
老王奇怪的伸头，却见肖伸科眼圈泛红，嘴角抽搐。
“怎么了？你有事儿就说，大老爷们哭什么？”
往上仰头，肖伸科抽了一声，这才声音嘶哑哽咽道：“澄队应该跟你们讲过，我有个妹妹吧。”
“妹妹？是你那个首富爹的女儿？”
老王和柏戈都想到了之前澄一说肖队的神奇经历。
“嗯，她叫肖玉玉，如果还在的话，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如果还在四个字，让两人都下意识的噤了声。
“几年前，她在学校认识了一个男孩，男孩骗了她，她受不了打击...跳河自杀了。”
说到跳河自杀，肖伸科的声音带了哭腔。
柏戈坐在后驾驶，通过前后缝隙，看见肖伸科握着方向盘的手发白打颤！恨不得要把方向盘捏进手心里一样！
“那男孩是个年纪轻轻骗术了得的诈骗犯，靠着一身的骗术和一张嘴巴骗了玉玉。我接到玉玉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警校封闭，她那天在电话里说了很多的话，哭的稀里哗啦，说的稀里糊涂。意识到情况不对，我打电话给坤明爸爸，让他派人去找玉玉。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玉玉已经站在桥上了。”
想到那天的场景，肖伸科的心疼的不能再疼了。
“后来我才知道。玉玉在学校偷偷谈了恋爱，但对方是个骗子，是个畜生。那个畜生伪装对外伪装的很好，谁接触见过都不会把他跟一个诈骗犯联想到一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一次出去玩的时候，趁玉玉不注意迷晕了她，还拍下了玉玉很多不堪的照片和视频。更过分的是！那个畜生为了更好的控制玉玉，强行逼迫她染上了吃药的嗜好。她不敢跟坤明爸爸说，也不敢跟我讲。每当她药瘾发作，她都会偷偷跑去找那个畜生拿药。几次下来，她的瘾越来越大！需求量也越来越多！”
“为了不让坤明爸爸和我发现，她对我们说自己要出国留学，可实际上她是想去戒毒中心。坤明爸爸还以为玉玉是想好好管理将来可以回来给集团帮忙，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就在出国前夕，那个畜生找到了玉玉，威胁她不许出国！让她拿出两千万，否则，就把照片视频和她吃药的事情全部都曝光！”
“玉玉承受不住威胁和压力，最终选择了自杀。”
紧紧攥着方向盘，肖伸科好像有一口气要上不来了一样！
手里的方向盘拐了一下，连带着车子也开始原地飘了一下。
澄一被吓醒了！
猛然睁开双眼，快速的抓住肖伸科的手：“肖队，靠边停车！”
肖伸科大口的呼吸着口气，手上一用力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柏戈死死的拽着把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澄一刚才睡着了，但肖伸科说的话，七七八八他迷迷糊糊之中也算是听到了大半。
无助的叹着气，他抬手拍了拍肖伸科的后背，什么话也没说。
肖伸科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的道路，好久才继续道：“我在桥上，一直对她招手。我跟她说，没关系，有我和坤明爸爸在，她什么都不用怕，只要她下来，什么要求条件我们都能做！可玉玉却告诉我们说，解决不了了，那些人已经将她的照片视频复制了无数无数份！很快，国内国外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谁也救不了她了，只有死才能解脱。”
摊开手，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嘲的苦笑道：“我想拉住她的，可为什么，最后我还是没拉住！”
脑海里反复出现那天他拉住玉玉，最终还是没拉住的画面。
他的妹妹，掉下河的那一瞬间，该有多窒息。
手掌捂着双眼，他抽噎的说不出话来。
肖队看的难受，却也只能按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肖玉玉当时跳河的地方在十六支，因为靠近主河大中间，河流速度快又急，根本没办法彻入查找。所以，这么多年，肖玉玉的尸体一直都没有找到，警方和肖家每年都派出很多的人下河找尸体，但年年都是败兴而归。”
柏戈叹了一口气，眼神带着同情看向肖伸科：“所以肖队是为了找到肖玉玉的尸体才会做救援队长。”
“嗯。他在警校成绩很优秀，如果不是为了找肖玉玉的尸体，凭他的关系和成绩，这么多年完全可以往上走。”
“你们在河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澄一瞳孔收缩了一下，回想河里看到的画面沉声回答：“直立的尸体...很多...”
老王惊住了：“全是尸煞？”
“不知道是不是尸煞，但确确实实都是直立在水中的。”
“一开始下去的时候，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往下河口游了快几百米后，我们才慢慢看清下河口外有一段距离黑蒙蒙的。当时觉的那里还有尸体，我，何奎还有肖队便往前游了一段距离。等到那片区域时，我们仨才发现，那里成群上片全部都是直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