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戈还没说话，王大爷先做出了回答。
这见鬼哪里说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要真是说见就能见，这世界不乱了套了。
被王大爷这么一说，白柔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恐和疑惑：“真有这么玄乎吗？我听澄队他们一直在说见过鬼见过鬼，我还以为鬼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原来不是啊？”
“普通人只有在阴气缠身和时运比较低的时候才会见鬼。澄队他们之前能看见，是因为一直在和那些东西打照面，再加上我和老王也在，以至于他们跟在我们身边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才会暂时性开了天眼。不过事毕后，晒个几天太阳，眼睛就关上了，没什么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这两天眼睛老是能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合着是开了天眼了！”
肖伸科反应过来柏戈的话，上手揉了揉双目，双眼紧跟着糊了一下。
澄一和曲绘也都是下意识的刮着眼皮。
这几天眼睛确实不太舒服。
好在除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妖魔鬼怪，其他的倒也没看见什么。
“只是暂时的，过两天就好了。”
柏戈见怪不怪了，缓步走到厨房倒了杯水。
白柔对柏戈和王大爷很感兴趣，迫不及待的开口追问道：“那你们做道士辛不辛苦？是不是天天都很忙？”
王大爷哎了一声，脸上出现了苦相：“做道士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命太苦。像道观里普普通通没什么资历的小弟子，每日只用早课晚课，念经宝诰，处理道观内的琐碎杂事。资历好一些用功一点学了东西的，可以下山帮别人打打卦，算算命。天赋高一点的，大多都被请下去看事儿了。什么魂丢了，临时诈尸了又或是小孩子生病，大人被脏东西缠上了，尤其是在我们大脸胡图山那块，本就山精野怪众多，周围山坳里，胡图山脚下，半山腰犄角旮旯地儿几乎都有住民，这种事情隔三差五都得下去解决一趟。”
王大爷说的澄一几人面目狰狞的扭到了一起。
他们从小活在城市里，打小就没怎么吃过苦，玩着手机打着游戏就这么长大工作了，根本就不了解王大爷说的这些。
更别提什么诈尸，鬼上身这些了。
光想想都觉的好遥远，好不可思议啊。
曲绘浑身不舒坦，扭了两下脖子才问道：“那你们在道观里是不是就相当于出家？不能结婚生孩子？还不能吃肉？只能吃素？”
“呸！你可别拿我们跟缘来那和尚相比，差的远了！”王大爷听到出家二字，立马呸了一声解释道：“我们是正儿八经的正一茅山派！讲究身法打斗，符篆阵法，所学的东西拿出来都是切切实实能和妖魔鬼怪进行斗法的。而且，道派分两系，全真和正一。全真讲究出家，断情绝爱一心修炼内丹想早日成仙飞升。我们正一则是婚嫁皆宜，有素斋，也能食一些肉禽，主修的是阵法符篆。只能说，各自追求不一样吧。”
兴趣满满的看着王大爷，澄一好奇问道：“那大爷你在乾龙观担任什么职位？你这么厉害是不是那种下山帮人除妖杀鬼的？”
“不是。”
想都没想，王大爷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我就是个扫地的。”
“啊？”
几个人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王大爷目光扫过他们，不假思索的再次点头：“没错，我在乾龙观确实是个扫地的。不过，我很早就通过了道观的考试，是个正儿八经带证的扫地道士。”
“哇哦，Unbelievable。”
肖伸科尬笑：“那大师呢？我记得之前你们好像说过，她是专门下山降妖除魔来的？在道观里，大师应该是那种天赋很好的吧？”
“嗯。”嗯了一声，王大爷看向坐在厨房喝水，目光却一直盯着窗户外面发呆的柏戈缓慢启唇：“戈戈吧...啧，算了，不说了。”
正听的兴起，他忽然不说了，让肖伸科和白柔的心里开始挠痒痒了。
“怎么说一半不说了！”
皱着眉头，白柔脸上写满了好奇。
肖伸科也跟着点头，表现出了强烈的求知感：“对啊，大爷，怎么说一半不说了，多吊人胃口啊！”
“好了，不说就不说了。”
见他俩还追问，澄一出声制止了意犹未满的两人。
他知道王大爷不说肯定是不方便说出口。
至于柏戈，她的事情也不是他们听完后就能帮上忙的，倒不如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等以后有机会能帮她了，再处理就是了。
曲绘在一旁给澄一帮腔：“又不是什么大新闻，咱们也别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今天时候不算早了，改天有空约着慢慢说就是了。”
最有分量的两人都说了一样的话，肖伸科和白柔只能识趣儿的闭上了嘴。
王大爷嘿嘿一笑，身子往后窝了窝，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我们这辈子是没办法吃阳间饭喽~也无所谓，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死后到下面某个一官半职，也挺好。”
“地府那些一官半职不做也行。”
拿起杯子，柏戈泯了一口水，语气平淡。
王大爷仰头看她，有意思道：“你说是这么说，到时候华来市的事情解决不了，你下去后，十阎殿一合计给你一纸上任诰书，你能不接？”
“老家伙说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让我自己废道行剔骨要么成废人，要么魂飞湮灭，反正地府的上任诰书不能接。”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王大爷一屁股坐了起来：“你师父真这么说！”
摩擦着手中的杯子，柏戈淡定点头。
老东西确实没给她第二个选择，反正下山的时候一直在交代她，如果真死了回不来了，地府的上任诰书一定不能接！至于到底什么原因，她没说。但她隐约猜到了一点，应该是老东西怕地府里有什么大人物想利用她搞事情。
她之所以被称为继乾龙道人后最有可能得道成仙的弟子，是因为她身上有根骨头，这根骨头叫仙骨。
在命理学上称为脱仙骨，佛家称之为佛骨。
这根骨头藏匿在身体的后背之上。
拥有脱仙骨的人是最适合修炼成仙的人。
很多全真教的道士，不惜走火入魔也要修炼出脱仙骨。
用标准来说，拥有脱仙骨的人相当于一生下来就拿到了成仙的入门资格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