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太好奇了。”
收回思绪，柏戈又恢复了平静。
从后视镜里看他俩，澄一笑道：“真是第一次下山？”
“嗯，第一次。”
“我这是第二次了！”
接着柏戈的话，王大爷也忍不住感叹：“二十年前我下过山一次，那个时候城市也很繁华，可对比起现在，还是缺了一点。到如今一看，时代发展的真是太快了，瞅瞅，到处都是高科技，高智能。”
山上二十年，山下一样过了二十年。
只不过，山上没变，山下变了。
“时代是在进步的，像你们道士，说真的，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
打着方向盘，他转口拉回了话题：“行了，说说算卦的事情吧。”
柏戈收敛起情绪，脑海里回荡着何穗的面相，沉吟了十来秒才道：“跳河的那个女人叫何穗，今年三十二，出事之前，她家中还有父母，公婆和一夫一子。父母死于坠楼，并非意外，公婆死于车祸，实属人为。且凶手目前尚未落网，警方也未发现蛛丝马迹。而何穗的丈夫在工地上班，工伤残废后受不了双重打击自杀而亡。最惨的是！何穗的儿子在丈夫出殡当天失踪，至今了无音讯。你们也毫无头绪，我说的对不对？”
靠近澄一的后座背，柏戈身上的压迫感让开车的澄一忍不住后背发凉。
尤其是她说完何穗家里状况时，他能明显感受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自觉的透露出紧张，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何穗家里的事情比较特殊，又因为影响过大，所以警方的消息封锁的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但确实没错。”
“我们可不是听说的，是我算出来的。”
举起爪子，柏戈的五指在空气中来回抖动：“不用八字，也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脸上，手上，推出一个人的人生经历。”
看着她灵活纤长的五指，澄一眉头锁的更深了。
算命，真的这么厉害吗？
世上真的有算命这么一说吗？
见澄一表情严肃带着怀疑，王大爷趁热打铁，高声道：“警察先生，我可以帮戈戈作证，她每次射覆考试都是第一！”
“没错，我射覆考试从来没输过！”
握紧小拳头，柏戈脸上出现了自豪和骄傲。
“如果你们算卦真的这么厉害，我想知道，何穗家里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害死何穗家人的凶手，还有她的儿子到底在哪里？我要是选择相信你们，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帮帮何穗。”
澄一根本不在乎他们说的射覆和八字。
他现在只想找到事情真相，只想还何穗家里一个真相。
哪怕是柏戈说的算卦，抓鬼。
只要能帮到何穗，他就暂时信他们！
感受到澄一的认真，王大爷试探性的又问了一遍:“警察先生，你这下是真的愿意相信我们了吗？没骗我们吧！”
拍着方向盘，澄一强颜欢笑：“什么方法都得试一试，既然警方的法子行不通，那换个另类的法子，说不定就是突破口。”
“你好有思想觉悟啊。”
羡慕的看着澄一，柏戈第一次觉得，原来山下的人也不像师傅说的那样，不太好说话。
“谢谢夸奖，所以，现在你们能告诉我，杀害何穗父母公婆的凶手，和拐走她儿子的人是谁了吗？”
“不能。”
话刚出，柏戈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不能！？那你们刚才还说要帮忙？”
“哎哎哎！”王大爷抬手，比着稍安勿躁的手势：“警察先生，你别生气。戈戈的意思是这个事情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至于这凶手，也不是说找不到，只是有点怀疑是不是人所为。所以，你先别着急，咱们慢慢说。”
“她只说了两只字儿，你怎么翻译出来这么多意思的？”
“要不乾龙观主能让我跟着戈戈下山嘛，这不寻思着我道行深厚么。”
“那现在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怀疑不是人为？不是人为难不成真的有鬼？”
淡定的左右摆手，柏戈继续：“我所说的非人为指的不仅仅是那些东西。如果一个人家里持续倒霉或是发生各种意外，甚至有人因此丧命，也有可能是祖坟和家宅风水出了问题。但以上仅限于正常人。何穗现在的面相属于非常人，所以我断定她家里的祖坟或是家宅没有问题。”
一想到何穗消失平整的面相，她心里就生出一股怪异。
“一个人即便是到死面相也不会完全消失，更何况是何穗这个大活人。所以，我现在怀疑何穗不是家里出了问题，而是有人用邪术偷走了何穗一家的寿命！至于她面相忽然消失，也应该和今天跳河被我们所救有关。”
“大师，能不能麻烦你说的再明白一点？我听不懂。”
澄一从来没接触过这个，柏戈说这么多，他确实听不明白。
“戈戈的意思是，何穗父母公婆和丈夫的寿命是被人用邪法偷走了。何穗本身今天会死，但因为我们的出现让她意外活了下来，进而导致想害死何穗偷走她寿命的人半路不得不收手！以至于何穗面相消失，现在是一个无命无运的可怜人。想让何穗把她的命运找回来重新变回正常人，就必须要找到那个偷走他们一家寿命的人！”
“我这么说，警察先生，你听懂了吗？”
心情沉重的从后视镜里看他俩，澄一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他这样，王大爷砸了一声：“咂，你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听懂了也没听懂。什么叫做本身的寿命被人用邪法偷走了？要真是这样，那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凶手，而是一个像电影里演的那种会邪术的邪师！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俩说的话，这也太扯了！”
知道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三观崩坏，柏戈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相信我们说的话，所以，为了验证我说的真假，我们可以先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找何穗吗？”
“嗯，没错，只要去医院找到何穗，在何穗身边呆一晚，我们就可以知道偷走何穗寿命和带走何穗儿子的人到底是谁。说不定，还能提前找回何穗的儿子，让他们母子俩今早团聚。”
“何穗的儿子还活着吗！”
听见柏戈说小宝，澄一有些激动。
孩子失踪到现在，警局派了很多人力都没找到，他们一度怀疑孩子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可现在，柏戈说母子团聚，让他心里一阵激动。
“是啊，虽然何穗的面相消失了，但我还是从她残留的五官中看见她儿子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
咬咬牙，心一狠打着方向盘路边转了道：“为了孩子，信你们！我们现在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