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滴声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安安听见那个脚步上楼了,带着水渍潮湿的声音,向她走来,她害怕极了,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滴水声伴随着湿漉漉的“啪叽~啪叽~”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她的床边。
安静了好一会儿,林安安偷偷从缝隙里偷看。只见“那个女人”低垂着头,长长的黑色的湿哒哒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水滴不停地滑落下来,滴在她身上白色的睡裙上,滴在她光着的脚上,滴在木地板上,留下了一圈圈的水渍……
恐惧使得她喉咙发不出声音,整个胸口闷闷的,她想逃跑,又怕床边的女人发觉。
这时候,她听见一个幽幽的女声说道:“妹妹,你的腿不是断了嘛,往哪跑呢?”
她惊恐的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对呀,自己从楼梯上摔断了腿,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惊觉地抬起头,下一秒那个女人惨白的脸和滴着水的头发就贴在她面前呼吸相闻的地方,阴冷地对她咧开一个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安安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从惊叫中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床上。
她拥着被子,胆怯地看向床边的地面上,那果然有两个湿漉漉的脚印。
她再次惨叫,几乎要哆嗦着掉下床去,却忽然看到坐在窗前悠闲地翻着书的林望舒。
她还没从那阵惶恐里走出来,甚至再一次看清她脸面的时候,手还是忍不住颤抖,太像了,长得像,神情也像。
在林安安的记忆里,前世林望舒空闲的时候就喜欢坐在窗前,捧着一本书细细品读,眉宇间舒展的神情也一模一样,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真正的林望舒,真正的林望舒已经被她弄死喂鱼了。
见林安安望向自己,林望舒慢悠悠地合上书,向她走来。
林安安下意识地想逃,想躲开,可是她的腿不能动,恐惧爬满了她全身,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林望舒靠近了自己。
林望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林安安仰起头,看不清林望舒脸上的神情。
下一秒,林望舒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抚上林安安的脖子。手很凉,林安安瑟缩了一下。
这个女人,难道她想掐死自己吗?!林安安惊恐地瞪大眼睛。
那只细白的手并没有在她脆弱的脖子上多做停留,沿着她的脸向上滑行,最终停在了她的额头上。
林安安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仿佛在她脸上滑动的不是手,而是一条冰冷滑腻,蜿蜒而行的毒蛇,充满恶意的毒蛇。
林望舒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贴了贴,便收回了,似是关心道:“也没有发烧啊,妹妹怎么抖的如此厉害?”
林安安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再发抖。
林望舒又开口了,用她一贯温柔的语调:“不好意思啊,是不是冰到你了?一年前,淋了场大雨,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大夏天我的手也这么冰呢,妹妹以后要注意点,下雨的时候尽量别出门。”
女人的声调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但是每句话似乎都别有深意,暗指那个她最怕人知道的秘密。
林安安的瞳孔瞬间放大,声音里的颤抖藏也藏不住:“你到底是谁?怎么可能……”
没人回答。
林望舒带着优雅得体的笑,离开了她的房间。
林安安听到她在门外说:“妈妈,妹妹已经醒了,但似乎做了噩梦,一直大喊大叫,您快去看看吧。”
然后是管家的声音:“夫人,安安小姐的未婚夫来了,您看……”
林望舒体贴的声音:“可是妹妹还病着,我去跟客人打个招呼吧……”
林安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忍不住咒骂出声。这个该死的女人,又来了,她就是想抢走自己的一切!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扬声道:“妈妈,我已经好多了……”
管家爷爷一边走一边妥帖地为林望舒解释:“大小姐,那是安安小姐的未婚夫。江宴少爷,是江家的二公子。”
林望舒从二楼栏杆远远望去,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身高腿长,衣饰华丽的年轻人。
系统006立刻道:江宴,江家重点培养的继承人之一,他管理企业的手腕毒辣手段强硬,在私生活中,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喜好的一直是明艳大方的美人,林安安这样的小家碧玉,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呢,商人重利,他看上的也许只是林安安林家大小姐的身份罢了……
林望舒颇有兴味道:哦,如果林安安没有这层身份了呢?
江宴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他本来不想来的,但是他妈妈说,林安安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摔伤了腿,他不来看看说不过去。
正当他无聊地四处打量时,就见一个红衣美人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身姿窈窕,尤其一双腿,纤长笔直,美的好像大理石的雕塑。
林望舒下了楼,随意在江宴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好,我是安安的姐姐,林望舒。”
她今天特意化了与往常不同的妆容,烈焰红唇,娇艳欲滴。
江宴双眼一亮,目光从她裙摆下又长又白的腿爬到她瓷白脸上,流连忘返。真美啊!
“江宴哥哥,你来了!”
一个女人娇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绮念。林安安摇着轮椅赶了过来,她穿了一身素白的裙子,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林安安摇着轮椅停在了他身边,目光在看到林望舒的那一刻,脸色就变了。
何宴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伸出手道:“听说林伯父家丢失的女儿找回来了,林大小姐果然像伯母一样美丽优雅!”
林望舒做作地伸出小手,在即将碰到江宴手心的时候,又收了回去,娇笑道:“谢谢。”
美人如花,一颦一笑皆醉人,江宴的心痒痒的,直勾勾地望着她。
林安安恨得牙痒痒,死狐狸精,幸亏自己拼死过来了。
林安安笑了笑没有说话,身子往江宴身边挪了挪,挽住了他的胳膊,拼命撒娇,就差爬他身上去了。
为了宣誓主权,林安安也是蛮拼的。
林望舒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江少,听妈妈说江家和林家的联姻,是我们刚出生就定下来的,你说我这回来了,你到底是该娶我,还是娶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