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那也不对啊,怎么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聚众淫乱,白日宣淫,行周公之礼……”
叶古城手足无措手舞足蹈的样子彻底把李释之给看乐了,神聚众淫乱白日宣淫,还周公之礼都出来了,真是有点抽象到极限了。
荒谬!
“你现在应该庆幸我的任意施为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操作而已,我可没有趁机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嗷~~你看看我,多仗义啊对不对……”
呸!恶魔!但是,这心里呼通呼通地跳个不停是怎么回事捏,好像有个不安分的小兔子在跳一样呐~~似乎隐隐还有点……
期待?这是怎么说?
呼呼,稳住稳住,你是叶古城,你是最棒的!面对那么多男人,这么多年的隐忍和隐藏都做到了,面对区区一个男人,这点小小诱惑还能守不住?
此刻李释之嬉皮笑脸的声音就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一样不停地回荡在叶古城的耳边。叶古城的耳垂儿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一片,晶莹剔透的模样仿佛一颗樱桃。
“哦?叶大统领和李参赞?你们……”
“啊,啊?!谁啊!”
如梦初醒一般大叫了一声,叶古城回头一看,就见到了神色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去也不是的背嵬军亲兵。
李释之在一旁无奈扶额,我滴个乖乖诶,这人设不能崩塌啊,你思维混乱前言不搭后语一惊一乍的样子不摆明了把“我有鬼”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嘛。
“咳咳!刚刚,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对吧?不知……你来找我二人又有何事啊?”
清了清嗓子后,叶古城的语气恢复了往日里的平淡冷清。见惯了这一切的李释之早就见怪不怪了,要论变脸功夫这还不得看你古城妹子么。
亲卫有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片刻之间的差距真能做到这么大的么?林子大了什么奇形怪状鸟都有,属实是活久见了:
“是这样的二位,不得不打扰二位继续参观背嵬军城设施战备的雅兴,但是鄙军的大统领成闵已经从府邸前来了,如今就在路上,算算时辰估计即将到达背嵬军检校场,您二位看要不……”
“好的没问题,我们这就动身前去辕门,背嵬军大统领,论身份论资排辈我二人都理应相见,放心好了。”
李释之稳稳鞠了一躬以示尊敬,心中向传信的亲卫兵暗暗道谢,刚才两个人只顾着谈情说爱纵向尴尬,他这么个电灯泡第三者来的恰到好处正是时候。
“那好,那小人在辕门出恭迎二位了?”
能遇到如此识时务,知进退,为俊杰的客人,引导的亲卫兵心情也很舒畅,总不需要他费事,多少省时省力一些。
目送亲卫兵匹马单枪远去,李释之拽起还站在一边怀疑人生不可置信的叶古城:
“哎呀快别云里雾里了我的姑奶奶大人诶!人家成闵老前辈都快要到了,这交接粮草军械人马的时候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不然还妄想吃下背嵬军,做梦吧!”
……
“那两位小年轻来了没有,我这把老骨头,唉!咳咳咳!”
成闵缓缓落下当成凉棚搭在眼前远眺的双手,自嘲一样长叹了一声,而后急促地咳嗽起来。两旁的亲卫兵见状赶忙将自家大统领扶了起来嘘寒问暖,生怕成闵出了什么事情。
“报!胜捷军军务参赞李释之挟大统领叶古城前来,特此进告!”
“好,知道了,下去吧!”
成闵无力地挥了挥手,把传令兵撵了下去,仿佛多说一句话多思考一秒都是浪费一样。
“胜捷军参赞(大统领)李释之(叶古城),见过成大统领!”
喊完号子抬头一看,李释之整个人都惊呆了,这牛魔的也是个宗师???
有着内气和暗劲的温润,九十岁的成闵却仿佛将死之普通人一样,不但须眉尽白,而且行将就木颓然坐于坐榻之上,仿佛一阵小小的微风就足以把他给吹过去喽。
习武之人与常人不同。内气的温润下衰老也只是老年斑血块等等正常的出现,肌肉筋骨出现一定的拉胯衰退和松弛而已,至于精神和外貌……
都不用说武绝,大宗师宗师都应该与中年无异才对,耗尽心血呕心沥血夙夜在公之下,蓄发可能略有斑白。
哪有像成闵一样风烛残年成这副模样的,这何止是心力憔瘁,掏心掏肺还差不多。
“唉!老了,老了,年轻人都看不上我喽!英雄迟暮,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呐,哈哈哈!”
听到成闵这种暗语式的话,李释之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继续打量窝在坐榻上的老头子,一滴冷汗顺着头就滑了下来。
姜还是老的辣,他只是抬头多看了几眼,心中所想头脑所思就被人家看了个底掉。
“呵呵,小友不必如此,今日把背嵬军尽数交到你手中,我这心啊,才算是彻底放下去,没甚么遗憾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说了多了点,让你见笑了。”
说罢这一番话,成闵挣扎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旁待命的亲卫看到统领如此艰难痛苦的模样后正想上前去扶,却被成闵一个眼神给吓退。
坐起来的成闵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多年刀剑血汗的洗礼在这一刻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刚刚慈眉善目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哪里还有一丁点剩余:
“背嵬亲军全体!列队!整装!”
成闵身后的五千亲军齐刷刷地刷了一下马鞭子马缰绳,“嗖嗖嗖”地破空之声听得李释之心惊肉跳略有胆战。
“小友,此背嵬亲军,就交给你了!以后还请你替我成闵,保管好背嵬军最后的火种,我成闵求求你了!”
“诶诶诶不可!老将军折煞我也!”
腰一弯,成闵挣扎着身子纳头就要拜,李释之赶忙冲上去扶,却发现成闵的身子仿佛铁打的一样根本扶不起来。
李释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成闵给自己完成了这一拜,五千背嵬军在后面站地满坑满谷鸦雀无声,肃穆之中饱含着一声无言的悲壮和凄凉。
哀而不伤,背嵬军统领不死,军魂不灭,今天见识到了,真可谓是名副其实。
李释之回头,正准备埋怨地瞪一眼叶古城:
这小妮子真没眼力劲,一身宗师修为都到了哪里去了?此时不扶还更待何时啊?!牛魔还真能让人家老将军给我拜上一拜怎么着!
结果回过头去,李释之才发现了让他若有所思的一幕。叶古城两手一摊,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两个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无辜。
她哪里不知道要扶,虚空一扶即可,但这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啊喂!
扶了一把但几乎等同于没有,如扶!
宗师都扶不起来这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有点意思……
“罢了,罢了,打道回府,打道回府!”
成闵张开双手冲两边无力地摆了摆,坐榻轿子立刻识时务地抬了起来,调转车头向回走去。最后远远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那我们也回营吧,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准备准备也该动身出发了,有这五千背嵬军打底,再加上补充了一波充足的粮草,安安全全走到中州的土地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嗯!”
叶古城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后面,李释之对军务的判断信就对了,不是一个量级的,质疑了也没用。
背嵬军的五千人毫不骚乱静悄悄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准备和胜捷军诸人汇合,但这些人越是沉默越是一言不发,这就越让李释之心慌:
知道你们和胜捷军有冲突有矛盾,但这不是说好了旧账翻篇不再算了么?这一点也不躁动的模样真就履行的这么好?
乌泱泱一大片壮汉在面前一言不发,与其说相信他们和他们推心置腹,相信他们真的做到了前尘往事莫再提及,倒不如相信他们是在憋一波大的!
李释之越走越不对劲,自从从检校场出来之后这心就空荡荡没个着落,一直有一种缺失了关键性东西的无力感。这是怎么回事呢?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恐怖的想法突然从李释之的心头划过,仿佛突然抓住了什么一般,李释之赶紧回过头神色紧张地去问叶古城:
“古城!刚刚那一下虚浮,你真的用尽了宗师修为的全部力气,真没有什么偷工减料?”
叶古城奇怪地看了李释之一眼:
“怎么突然这么问?出什么事了!”
“快!!!回答我!回答我!”
被李释之面色焦急的狰狞神情吓了一大跳,能把一向冷静的李释之逼到这个地步,叶古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大事不妙了:
“是啊是啊!我当时确实全力而为,但成闵老将军的身子就是纹丝不动,我当时还好奇这将死之人身子骨还能够这么硬朗呢,太奇怪了!”
李释之一拍大腿,腰间几乎都要长好愈合了的伤口险些再度崩裂:
“完了!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