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苑破涕为笑,对夜潇雨道:“这数百年才结一次的扶桑果也是难得之物,我先收着,果子不急着吃,多谢阿潇的好意”。
夜潇雨突然想到什么,问白苑道:“阿苑可知娑娑在这里有一个哥哥?”
白苑听了此话,脸色顿时变得不是很好看,夜潇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是我冒昧了,阿苑,我们不提此事也罢”。
白苑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那人的事情,一直是狐族的密辛,就连长姐修为大损,也与那人有关,阿潇若想知道,还是亲自去问长姐吧,有些话,还是从她口中说出来为好”。
夜潇雨见白苑如此,知道此事是自己鲁莽了,对他歉意道:“是我莽撞了,不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及此事”。
白苑道:“阿潇既然说了自己并不知情,不知者无罪,不要多想”。
夜潇雨还是有些懊恼,忌无一揉了揉她柔软的青丝,安慰她道:“你也是为了狐狸好,不必如此”。
这时,几名侍从已经端来了美酒吃食,白苑道:“阿潇快来尝尝这酒,这是我亲手酿的桃花醉,若不是你们今日前来,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把它从窖中取出来”。
夜潇雨看着白苑手中的桃花醉,道:“阿苑还会酿酒,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同旁人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些不一样,如果要去形容的话,阿苑就像这桃花醉,总能给人一些意外之喜”。
白苑难得的朗声笑了笑,给夜潇雨和忌无一倒了一盏桃花醉,对她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夜潇雨点头,细尝了一口桃花醉道:“我不会品酒,只知道你酿的桃花醉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
忌无一道:“色泽绵绸,入口绵软,余香悠长,白苑公子酿的酒,已是少有人能比肩”。
白苑笑了笑,忽然,他没来由的剧烈的咳了起来,侍从见此,忙跑过来给他递了一盏清茶,白苑饮下那清茶,咳疾才有所缓和。
夜潇雨见他如此,直给他拍肩,问他有没有事,白苑用手帕擦了擦有些苍白的唇,道:“吓到潇雨姑娘了,不过是老毛病了,我生来体弱,每隔几日便会突发咳疾,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便连我这里的侍从,也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不想今日吓到了潇雨姑娘”。
夜潇雨听到他话语中的疏离,对他道:“我没关系,也不害怕,你不过是生病了,病好了就没事了”。
白苑抬起头,问她:“你真的这样想?”
夜潇雨不解道:“我应该怎样想?只不过你生病了,不该穿的这样少,还是,要多穿一些衣服,不然容易着凉”。
白苑忍不住轻笑,挥了挥手道:“来人,去给我拿一件外衣过来”。
一旁的忌无一道:“白苑公子不要见怪,潇儿说话不会弯弯绕绕,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白苑摇头道:“忌兄客气,阿潇这样,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
忌无一回道:“从前在谷中,潇儿一直受师父和师弟们疼爱”。
“谷中?我自小从未离开过九沧八洲,不知这人族的住处是何风貌,忌兄能同我讲讲吗?”
看着白苑一脸憧憬的神色,忌无一不好拒绝,道:“我与潇儿,师父,还有其他五名师弟一同住在幽冥谷,幽冥谷地处人族,但立于擎天之上,下连云梯,可以说是半个仙地,谷中有书阁,有药石,有奇珍,所用所需应有尽有,虽是半片天地,却别具一格,公子若是想,我们随时欢迎你来谷中做客”。
白苑为忌无一倒了一盏酒,道:“若有机会,白苑定当不负忌兄今日热情相邀”。
夜潇雨贪那酒香,没喝几盏便已经醉了,不时醉醺醺的倒在忌无一的怀里。
“这百年的陈酿,虽然香醇,但若是不胜酒力之人喝了,不过几盏便醉了,更何况阿潇喝的这样急,不醉也难”。
忌无一看着怀里醉的楚楚动人的夜潇雨,笑着道:“她既然喜欢,就由着她去吧”。
白苑道:“忌兄对自己的师妹,怕是不止师兄妹之情吧?”
忌无一抬头,对上白苑绝美的眸子,道:“不瞒公子,此次下山,我与潇儿已有婚约在身”。
白苑了然,道了一句,“原是如此”。
见夜潇雨醉的不成样子,忌无一的心思便不在推杯至盏上了,他对白苑道:“潇儿喝醉了,我要将她送回住处歇着,今日多谢白苑公子款待,就先告辞了”。
白苑起身想要相送,忌无一道:“白苑公子留步,我们改日再见”。
白苑只好向他拱手拜别,醉了的夜潇雨在忌无一的怀里就像一只温驯的猫儿,安静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白苑注视着二人远去的方向良久,还是身旁的侍从小声提醒他道:“公子,该喝药了”。
白苑转身,摇头苦涩道:“这一日三顿,晨起,午前,昏后,准时的要命,怎么就不见身子好些,我喝就是了”。
那名侍从道:“七老说了,此药是养药,只要公子每日按时喝药,身子底子硬朗了,你的病自然就痊愈了”。
“阿爹次次都是这样说的,也罢,只要能让他们放心,这药喝了也无妨”。说着,他端起瓷盏,将碗中黑乎乎的苦涩汤药一饮而尽。
侍从如往常一样给他呈了蜜饯果脯,他用指尖轻夹了一颗桃干,放入唇中品道:“今日的蜜饯果脯格外的香甜”。
侍从好久没听说这样的话,喜出望外道:“公子喜欢,我明日到铺子里多买些回来”。
白苑沉声道:“不必了,吃多了便腻了,只有记住这味道,将那份美好封存,对它的喜欢才能长久,日后,不用再给我吃桃干了”。
那仆从只好遵从他的意愿道:“一切都听公子的”。
“对了,派人看好长姐那边,若是长姐闭关出来,我要好好谢她,这次的事情,若不是有她替我求情,我怕是要在后山静心洞内思过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