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沉道:“逃了”。
“什么,逃了?怎么逃的?我九沧八洲的守卫何时这么怠懒了,竟连一个人也看不住?”娑茯闻此,气不过道。
白翎沉默了良久,才道:“七弟偷放出去的”。
“这家伙,他还想不想出去了,不行不行,父王此刻定是盛怒未消,这风口浪尖儿上的,不去也罢,不去也罢......”
“长姐这是怕了?”
“怕,我怎会是怕了,是你们怕了吧,叫我去求情,还有没有天理了!”娑茯郁闷道。
白翎叹了口气,道:“除了长姐,底下的兄长和弟弟们都已经求过情了,只是父王不肯松口,我们说再多也无济于事,长姐若是不肯去,我们不会为难你,到底是老七自己犯了错,犯了错就要受罚,他去后山思过就好,再怎么说七弟身上也流有狐族高贵的血脉,父王不会将他怎么样”。
娑茯心里起伏不定,不知道老七是该救还是不该救,如今的狐族看似六亲和睦,同心协力,实际上私底下处处勾心斗角,貌合神离,早已不是从前了。
但老七却有些不同于这些人,因为他生来体弱多病,当初他的母亲生产他时不幸难产,等诞下他时,他已然奄奄一息,七叔为了救下他,硬是不惜一切代价向擎天之上的那位求了一颗不死丹药,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因这一命实在是从鬼门关里生生夺回来的,他的父亲母亲只希望他日后能够平安康健,无病无灾,所以无心让他争夺狐族重位,他呢,全身上下只有那副好皮囊叫人艳羡生嫉,可他又偏好美色,不知洁身自好,在外面的名声更是一塌糊涂,所以对众人没有丝毫的威胁,也因此被各方拉拢。
这些年下来,面对各方拉拢他没有半分动摇,养着他心爱的美人儿,整日寻欢作乐,也算是尔虞我诈的狐族中的一股清流了。
娑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去为他求情,不是为了拉拢人心,亦或是看中了狐族的重位,只为这手足的情谊,她若是见死不救,心中难免有愧,更何况,老七被关,她也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
娑茯对白翎道:“七弟的事情,我心中自有分寸,如今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长姐请说”。白翎恭敬道。
娑茯接着道:“当日我从九沧八洲出去,路上遇上歹徒,被一位人类高手打成重伤,我那狐族信物也因此丢失,你派几名亲信暗中出去,切莫声张此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替我将信物寻回”。
白翎道:“长姐此行可谓丰富,不知可有什么感悟要传给家弟?”
娑茯撇了撇嘴,“没有,胆子不小了,胆敢取笑我”。
白翎朗声笑了笑,他问娑茯道:“长姐身上的伤,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够痊愈,你的那些朋友,就由我来帮忙照料吧”。
娑茯看了他一眼,道:“总算说了一句到点子上的话,不过,我还得最后再嘱咐你一句”。
“什么话?”
“潇雨呢,是有婚约的人了,我可是事先同你说了,你别犯错啊!”
这么雷人的话,也只有娑茯能说得出来了,白翎叹了口气,有些失望道:“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随便?不过是刚刚认识,那些轻浮的想法,还是留给家姐吧”。
娑茯被白翎驳了一句,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道:“潇雨可是人见人爱,你不喜欢,真是眼瞎”。
白翎看着她,无奈道:“你刚才还说叫我不要对那姑娘有非分之想,长姐。”
娑茯一副傲娇的气哼哼的模样,“一码归一码,行了,快到了,我先去找父王禀眀这段时间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待我闭完关,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请你到我那儿喝酒”。
“千年的陈酿可有?”白翎问道。
“自然有,事情若是办成了,我送你几坛”。
白翎掩饰着心中的狂喜,道:“长姐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娑茯道:“看你表现喽~”
白翎笑笑,似是自言自语道:“还得是你出手阔绰。”
另一边,夜潇雨她们来到了九沧八洲的境内,入眼,便是四通八达的街道,大小的街市和人间有许多相似之处,一股熟悉的风吹来,夜潇雨对忌无一道:“无一师兄,潇儿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为什么这里总给潇儿一种熟悉的感觉?”
忌无一宠溺道:“潇儿怎么会来过这里,你自小生在幽冥谷,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谷中”。
夜潇雨思索了良久,凝眉道:“那就奇怪了,分明感觉来过这里”。
这时,白翎走过来,向忌无一一行人拱手道:“长姐将你们托付给我,诸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提,就把九沧八洲当成自己家,不要拘谨了才好”。
夜潇雨四处张望,依旧没能看到娑茯的身影,于是问道:“娑娑呢?娑娑去哪儿了?”
“长姐有重伤在身,急着回去调养,如今应是在自己的住处闭关了,待她的身体恢复了,定会出来见诸位”。
夜潇雨点了点头,嘴里小声埋怨道:这个娑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亏我还把她当朋友,看她回来了怎么收拾她”。
“对了,还没来得及介绍,在下白翎,在狐族排行老三,你们可以叫我翎三”。
见此,忌无一他们纷纷拱手,相继报出姓名。
“忌无一,潇儿的兄长”。
“李城南,小丫头的爷爷”。
“纳溪辰,潇雨姑娘的朋友”。
夜潇雨刚要开口,欲言又止的抬手道:“我是夜潇雨”。
忌无一望向李城南,“你何时成了潇儿的爷爷?”
李城南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论辈分,这丫头该叫我一声爷爷!”
“你!”
忌无一无语的看了李城南一眼,白翎一改之前的严肃,憋笑道:“诸位,还真是沾亲带故啊”。
忌无一摆了摆手,拉着夜潇雨在前面走,边走边道:“乱攀的关系,不作数”。
夜潇雨一双清透的水眸仰头望向忌无一,“无一师兄,你生气了?老头儿故意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