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亡亡,地亡亡,
风沙吹过骸骨凉;
不要望,魔剑郎,
看见的人杀光光。
……
在这个小镇上走时,柳还真忽然又想起了前世听到的这首童谣。
这童谣便是第一代剑魔出世时编造出来的,那时有一个流传,只要被魔剑郎见到的人,都会被他杀死。
而魔剑郎,就是剑魔最开始的名字。
那是一个见到村子屠村子,见到镇子屠镇子,最后开始屠城的疯子。
是世间最可怕的魔,
也是站在武学顶峰的人。
以前老头子曾经给过这么一个评价:
“《魔灵剑》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剑魔,而是它能让所有人都成为剑魔,成为站在武学巅峰的人。
“当年,如果不是我们几人合力杀了剑魔,再过几年,怕是他会比我更先一步走到这个境界。”
当时还年轻的柳还真是个合格的捧哏,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什么境界哇?”
老头子很是臭屁地回道:
“想干嘛就干嘛的境界。”
对此,年轻的柳还真表示不认同,他有次也见着老头子偷看寡妇洗澡,被人追着打得鼻青脸肿的,也看不出有啥不一样的。
此时走在这个镇上,沿途究竟有多少尸体,柳还真已经懒得去辨认了。
虽说这是梦境世界,但死在这个梦中的人,如果是活人,在现实中也会死亡。
而且,这个梦中的人究竟是活人还是真人,柳还真也不得而知。
他已经感觉到,整个镇子没有一个活人,就连孩子老人,甚至村口那只老斑鸠都被杀了。
一开始他能发现,这些人像是在主动攻击那个人,但后面的人,却是被杀心大起的人疯狂屠杀的。
“魔吗……”
柳还真轻轻叹了口气,黑暗浮现,消失在这个镇上。
沿着路上的血脚印一路往前走,很容易就发现了下一个镇子,也是被屠杀得一干二净。
地上的血脚印很清晰,是个女孩子的脚印。
甚至连脚印上的纹路柳还真都熟悉无比。
又连着找了三个村子,所过之处都是死尸一片,没有任何活口。
一时间,柳还真又想起了那首童谣。
一路追踪到快天亮时,他才发现另一个镇子。
还没靠近,就看到镇子上空那股冲天的魔气,就连朝阳的天空,那金灿灿的云朵都被魔气渲染成紫色。
“紫气东来啊。”
柳还真笑叹一声,自嘲笑道:
“好运。”
慢慢走进这个小镇子,其实也不用怎么找,只要顺着地上的血脚印走就行了。
这血脚印不知是怎么回事,似乎在屠杀第二个村子时,这个脚印就怎么都消不下去,看上去像是魔剑导致,又像是亡灵在指引他方向。
镇上除了满地的尸体外,什么都没有。
柳还真慢慢走在街道上,嘴里轻轻哼唱着童谣:
“天亡亡,地亡亡,
风沙吹过骸骨凉;
不要望,魔剑郎,
看见的人杀光光。
杀光光呀杀光光……”
此时,朝阳已至,从那紫气渲染的东方升起,刺得柳还真的眼睛微微一眯。
恍惚间,他见着了站在尸体中间,身穿血衣,低垂着头,手持紫色长剑的女子。
也不知怎的,杀了这么多人,那头秀发依旧没有丝毫血迹,只是遮盖住女子的脸,看不清神情。
若是普通人,见着这一幕,怕是会绕着走。
一时间,即使是柳还真,也忍不住想起前世看的某个恐怖片,好像里面的女鬼也是这副打扮。
柳还真吸了口气,慢慢靠近。
那个血衣女子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睡着一般。
但柳还真没有听到对方的任何呼吸。
或者说,对方的一呼一吸早就超过了无数练古武的行家,这气息悠长得已经算是走入了另一个全新的道路。
如果老头子见着古武还能有这么一个女子能大放异彩,怕是会笑得胡子乱颤吧,然后就把我打一顿……
柳还真心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儿,正在思索该怎么和此时的陆红琴聊天时,却听到幽幽的声音,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
嗓音依稀能听到以前的音色,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沙哑。
“哦。这是以前我听过的一首童谣。”柳还真站在对方五米远,平静开口。
对面的女子微微沉默,手中的魔灵剑时而闪烁幽光时而暗淡。
她的脸庞完全被头发遮住,看不清神色,让柳还真有些诧异:
以前怎么没看出她的头发有这么长?
“你在看什么?”女子又开口问道。
“想看看你,现在长什么模样。”柳还真又随口道。
黑发下,隐约闪过两道猩红的光芒。
魔灵剑骤然一挥,百米长的超魔剑气横扫而至,周围的建筑瞬间土崩瓦解。
柳还真左手举着死神权柄,身侧出现一道漆黑的光罩挡住剑气。
却发现光罩居然在超魔剑气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却是撑不了多久。
柳还真一愣,这个光罩可是他用了神力的,神力之下一切皆为蝼蚁。
但这随手一挥的超魔剑气,居然连光罩都隐隐挡不住?
六阶,半神。
这是柳还真心里浮现出的念头,他在心里又是一叹:
没想到陆红琴这次被深渊引诱堕落,却是直接从四阶,跨过五阶,现在更是领悟了部分权柄,达到了六阶半神的境界。
她领悟的是什么神权?
魔吗?
柳还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对方如果真要杀他,就不会是随手一道留手的超魔剑气了。
果然,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漆黑的剑气骤然消失。
“哼!”
隐约间,却是听到一声微嗔的冷哼声。
再次望向那边时,那个血红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柳还真眉头微微皱起,此时他也有些不确定陆红琴的状态,所幸的是,他能感觉到对方似乎还留在这个镇里。
顺着感觉往那个方向走,没过多时便见着一个农家屋子,在感觉中对方就在那里。
奇怪,这里面并没有活人,甚至连尸体都没有,她来这里做什么?
柳还真心里想着,便慢慢走了进来。
然后,他就见着,正蹲在厨房的地上,背对着他的血红身影。
……
(刀?哪有刀?我这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