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烧烤也不知吃了多久,反正柳还真记得是挺久的,到了后来,连躲在暗中的黑龙会成员都悄悄走了,委实熬不动。
其实主要是他们都想听八卦,但王圆润这死胖子就是怎么都说不出来,更多的都是在说自己的心里活动。比如:
“我知道我不该那样……也许她那样说的时候我就不该那样……本来就不是那样……可是,也许就是那样吧……”
听到最后,柳还真都没听懂这俩到底是咋分的手。躲在暗中吃瓜的黑龙会成员估摸着也是没听懂。
不过另一边一直站着的那人该是听懂了。
喝到晚上十二点多吧,其他人早就打道回府了。王圆润在最后又灌了一杯扎啤杯后,成功倒地不起。
柳还真叹了口气,让娃娃扛着王圆润,一路走回王圆润在外面租的房子里。
话说王圆润一两百多斤的胖子,娃娃看上去就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么一扛着,就跟扛一坨山似的,很有画面感。
甚至因为娃娃身高不够,王圆润的两条腿还拖在地上,这让娃娃看这两条腿很是不顺眼,估摸着是想砍了算了。
等走上楼梯后,才感觉到身后一直跟着的人消失了。
“阿巴阿巴!”
娃娃扭头望着来路,叫唤了两声。
柳还真摇摇头:
“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我们劝好了,以后指不定他们还会闹分手,还不如让他们自个儿解决。
“若是那妹子听了四五个小时,还是没点反应的话,我们再怎么劝也没用。
“有缘无缘,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娃娃用还空着的那只手挠挠头,表示不明觉厉。
来到王圆润的住处,娃娃随手一扔,王圆润就直挺挺倒在床上。
这货虽然还是大学生,但早就自己搬出来住了,整个屋里就他一个。
柳还真想了想,觉得这样睡说不定会着凉,就给他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没成想,王圆润一把抓住柳还真的手,还用肥腻的胖手不停搓来搓去,嘴里呐呐着:
“凝凝,别走……凝凝,别走……我想你了,凝凝……”
说归说,那两只肥肥的手甚至还顺着柳还真的手往他胳膊上攀升。
这胖子眼睛闭着,满身酒气,可这动作一点都看不出是喝多的人,也不知是不是今晚吃的韭菜加生蚝起了效果。
娃娃双手捂住眼,大眼睛从很大的指缝里使劲儿瞅,小脸上写满了这是我这个年纪该看的吗,但从她嘴角裂开的笑容可以看出,不管是不是她这个年纪该看的,她都看得很der劲儿。
柳还真面无表情地望着王圆润,那只被抓住揩油的手也没着急收回来,而是用另一只手拿出今天王虎刚给他准备的手机,先录了一段视频。
录完后,看了看效果,才心满意足地踹了王圆润一脚,这货惨叫一声,终于老实睡过去了。
等柳还真回到陆家时,已经是晚上两三点了。
陆家静悄悄的,他便轻轻带着娃娃往自己的房间走。
走着走着,经过家明的房间时,便觉得不对劲。
他能感觉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轻轻推开门,往里面望去,见着床上蜷缩着个孩子的身影,用被子紧紧盖住。
柳还真挑了挑眉,快速走过来,揭开被子。
里面是一个做得很精致的仿真硅胶人,看这模样,怕是照着家明的样子制作的。
大半夜的,这娃是去哪儿了……柳还真又把被子重新叠好,就这种金蝉脱壳的戏码,也就只能骗骗江兰了。
走出家明的房间,轻轻把门关上后,路过家月的房间时,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家月该是睡得很香。
等经过陆红琴的房间时,柳还真又是一愣。
“咚咚咚!”
他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他才推门进去。
果然,陆红琴还没睡。
她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盘腿坐在屋内的阳台边上,像是在练功,也可能是单纯的在打坐。
“你怎么还没睡?”柳还真问道。
陆红琴回头望向他,笑颜如花,解释道:
“这次出去又回来,尤其是离开家几个月,再回到这个家,回到这个城市,感悟颇多,我觉得我的剑道又有所精进了,就整理了一下。”
柳还真望着她的眸子,眸子里清澈如水,却多出一抹紫意,像是在蕴含着什么东西,正等待着破茧而出。
这种感觉,他曾在前世一些武痴上见过。那种武痴,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开,于武道一途确实是突飞猛进,但……也只是在武道一途。
一时间,柳还真有些心绪不宁,尤其在望见对方眼眸中那抹紫意,紫意似乎在变换着,变成一把剑的形状,就更加心绪不宁了。
“你怎么了?”陆红莫名问道。
“你梦想是什么?”柳还真眼眸一闪,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陆红琴想了想,望着文歌市闪烁着五彩的霓虹灯,轻声道:
“我最开始的梦想,只是想找到杀害我父母的仇人。
“后来当了夜皇后,梦想就变成了守护这个城市,让这个城市的罪恶少一些,让更多的孩子不会像我一样失去亲人。
“再后来,发现文歌市在黑龙会的带领下真的变好后,我的梦想就只剩一个了。”
说到这里,陆红琴说到这里,便不说话了。
柳还真听得正觉得有意思,见着对方沉默,便问道:
“是什么?”
陆红琴伸手挽了挽耳边的秀发,扭头望向他。
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周围景物变了模样。
她的脸庞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清冷和精致,却如同白玉,仿佛是坠落人间的神祇。
“和你在一起,守护你。”陆红琴望着他,一字一句说着。
她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女儿家的羞涩,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柳还真从这件事实中听出了坚定和真挚,一时间,能言善辩甚至极擅吐槽的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现在的我还不够,你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强,我还太弱了。所以我只能努力学习剑道,要变得比所有人都强,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当年面对强大的敌人时,才有资格,为你拔剑。”陆红琴回过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右手轻轻抚摸放在身旁的古剑。
柳还真沉默了,过了片刻,才笑着道:
“虽然这么说有些无耻……”
陆红琴眨眨眼,没有说话。
“但不要忘了你拔剑的理由。
“你不是为了杀戮而拔剑,而是为了守护。”
讲道理,对一个想要变强保护自己的女孩子说出这番话,柳还真居然有种抱大腿或者吃软饭的感觉,就算他的脸皮也是很厚,但还是有些害臊。
陆红琴眨眨眼,弯弯的秀眉挑了挑,随即眸子一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