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府,湖心亭。
完事后,墒尹递给青蕊,高馨月一人一颗丹药,道。
“这是能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的丹药,赏给你们了。”
他没说的是,这还是一枚有魔力的丹药,能疏通经脉,重塑魔骨。
青蕊,高馨月两人默默接来,一口吞下。
“明日你们随我进宫,面见圣上。”说罢,墒尹独自离开了。
仆人默默的走上前来,请两位圣女前去安顿了。
高馨月和青蕊同行在花园小径上,身后跟着如影子般的奴仆。
“想不到主子爱你至此,昨日竟亲自教导你。”高馨月又酸又恨。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那梦幻的一牵后,迎接自己的竟是是三个陌生男人的侵犯,而自己在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后,终于明白周围的奴仆嘴里念念有词的是什么……
但那个贱女人却这么好命,没有承受那些,而是独自占有了祭司大人……
此时,青蕊却没有心情听她在说什么。
自吞下那枚丹药后,她的皮肤就如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又麻又痛。
这疼痛还有逐渐上升的趋势,此刻她满脸通红,浑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青蕊忍痛看向高馨月一眼,见她神色如常,甚至身上的吻痕都变淡了……
她也吞了丹药,为什么,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青蕊没有回答高馨月的话,而是果断与她分开,走上另一条路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她躺上床,缩起身子,承受起那一拨高过一拨的痛苦来。
最后,那痛苦似乎是要震碎她的五脏六腑,又像是要把她的血肉撕过来,拼过去……
寝殿中,回荡着她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墒尹闯了进来,将她搂入怀中。
“怎么会这样?”墒尹想。一听到仆从的汇报后,他便立刻赶了过来。一推门,便看到他的“青蛇”蜷缩在床上,痛苦不堪。
他扑过去将她捞起,却感受到她的身体像是骨头碎掉了似的,格外的软……
他第一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按理说那丹药是经过了改造的,进入凡人的身体不会有这么多排斥反应。
可是,青蕊的痛苦是实实在在的,这让他的心疼的揪起,第一时间将丹药逼出。
待丹药逼出后,青蕊才终于从那恐怖而无望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她连睁眼都没有力气,静静闭眼睡了过去。
而墒尹坐在床沿久久的注视着女人的睡颜,最后,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
————
街市。
“老爷爷,你知道京城有收留孤儿的地方吗?”芙灵向一个卖菜的老头问道。
“收留孤儿……”老头缓慢的思考着,后回答,“有啊……”
“是哪里?”芙灵耐心的等待着。
“是朝廷开的济幼局。只要是没人要的孩子都可以送去哪里,朝廷还给钱呢!”买菜老头旁边的中年男人爽快的插嘴道。
“哦对对对,朝廷可真是一个大好人那!”老头连连点头夸赞。
芙灵道了谢,沉思着离开了。
这一路上,无论男女老少,乞丐商人,都知道京城有一个收留孤儿的济幼局。
大祭司平定战乱后,又为失去亲人的女人和孩子提供了住所,后来,那住所便发展成现在的济幼局,济幼局会收留未成年的孤儿,也会收留走投无路的女人。
甚至,收留了,还会给一场安慰费。
给钱,太奇怪了,是给谁,给送孤儿和女人而去的人?这不变成了一笔买卖?朝廷可知,它这样做,势必会有人起歹意,为了这笔安慰费出卖亲人,甚至犯罪……
芙灵皱着眉头慢慢走着,想着去那个济幼局看看。却忽听到大道那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还有女子的抽泣声。
她巡着声音找去,来到了一个狭窄小巷里,就见到昨日那个精神分裂的客人,正用手抵着墙,堵着一个卖花的姑娘。
那姑娘不住的摇头,一脸无助,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登徒子,流氓,欺压良家少女,这几个词一一闪入芙灵的脑海,她目光如炬的大喝一声,
“住手!”
“登徒子”转头,是李钇惊谔的脸————
时间闪回——
李钇从浮云香楼出来以后,一直为那个拥抱心神不宁,但又不好意思向侍卫提问,惹得两个侍卫疑惑不已。
今日,他一如往常的去街市上转,看到一个卖花的姑娘,年岁,个子和那个“林老板”差不多。
他便跟踪人家到了巷子里,屏退了侍卫,叫住了那卖花的姑娘。
“喂。”李钇带着一点点腼腆,又一点点激动的笑喊住姑娘。
姑娘见李钇长得比年画上的人还好看,又通身贵气,心生好感,走上前来,“公子是要买花吗?”
“买花?”李钇瞥见她篮子里鲜嫩的花朵,咧嘴一笑,
“对,买花,我把你的花全买了。”说着,他掏出一块金锭,拍入姑娘手中。
姑娘吓了一跳,忙摇头,“不不不……这太多了……”
“不用客气,就是,”李钇凑上一张激动的脸,“你能让我抱一抱吗?抱一下。”
那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见男子逼近的脸,吓得不轻,就算是再帅的脸,也只觉可怖。
她心知自己是遇着流氓了,如惊弓之鸟一般扭头就跑,却被李钇拉住了胳膊。
“我不,不是卖的,公子请自重。”姑娘不敢看李钇,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卖的?那一瞬间,李钇明白了姑娘的想法,相必是她误认为自己将她当作了烟花女子。于是他自认为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解释道,
“那我不给钱了,你能让我抱一下吗?”
姑娘一愣,瞬间委屈的哭了起来。
自己今天真是遇到劫色的流氓了吗?!
她逃又逃不开,只能捂脸痛哭起来,越来越大声。
李钇急了,将她逼至墙壁,抓着那金子放入她手中,
“我真的只是想要抱一下,没有别的意思,这金子你还是要了吧,别哭了……”
而姑娘一哭,则是停不下来。
这不,终于把救星引来了。
“救星”芙灵双手叉腰,一身正气的逼进李钇,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钇,眼中盛满了愤怒,和鄙夷。
“又是你,你怎么天天干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
“我,我……”李钇一脸惊愕的喃喃着,甚至心中隐隐泛起委屈来。
但他怎能在她面前说是那个拥抱引起的呢,太让人笑话了。
曾经……自得宠后,父皇为自己宫中塞了很多侍妾,自己却是没感觉,就连春宫图摆在眼前了,也没感觉。这没少被知道的人笑,连侍卫也在偷偷笑自己——他全都知道。
论男人怎么接受自己不行这件事呢?所以,这一直是他的执念,所以,他才一直在寻找那个拥抱带来的心动。
但这些事绝对不能让眼前这个小丫头知道!
“送给你,赔罪了。”李钇将金子塞入卖花姑娘的手里,然后落荒而逃。
“我想,我是误会他了。”卖花姑娘呆呆的看着李钇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他可能是真的想要一个拥抱。”
“拥抱?”芙灵皱眉思索起来。
卖花姑娘简单的说清了原委。然后将花篮一抬,腼腆一笑。
“多谢姑娘相救。这个花篮送给你吧。”
芙灵连连拒绝,但姑娘执意要送,便接下了。
“我叫芙灵,在城西开了家'浮云香楼',是卖香的,姑娘有空去玩。”芙灵露出友善的笑容来。
面对这个纯洁善良的卖花姑娘,芙灵心生好感。
“好的,芙灵姑娘,我叫殷素。”卖花姑娘甜甜一笑。
与芙灵分别后,她就迈着天真烂漫的步伐走入巷口深处了……
——————
芙灵来到济幼局时,那里正发生着一场争吵。
芙灵忙躲在石狮后,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是一个老妇人和济幼局守卫的争吵。
老妇哭哭啼啼,连连抹泪,“大人,就让我进去看一看吧,看一看我的孙子在不在里面,若是在,我拿钱来赎,好不好啊?”
“此乃官府府邸,你想进就进?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想看就看,那这里干脆敞开门做生意好不好?”守卫严厉斥道。
“可是……我那孽畜二儿子亲口所说,他将我孙儿送到这里来了,若让我进去,我定能找到的!”老妇慌忙辩解道。
“你的孙儿在里面?好,凭据呢?契劵呢?至少,你的二儿子得在这吧?你可知凭空污蔑官府是什么罪过?!”守卫吼道。
“我二儿子,他,他不来……”妇人不知所措。
“老人家,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还是回去吧!”守卫不耐烦的将她推向街市。
“可,可是……”老妇颤颤巍巍的抗拒着推搡,回头不死心的望着'济幼堂'的牌匾,呼道,“我的孙儿真的在里面啊,孙儿,孙儿,钱狗子,你听到了吗?!”
然而,老妇人的呼喊注定是徒劳无功的,甚至,都未引起街市行人的驻足。
转眼间,老人已被推到了街道另侧,她不知所措的驻足,伸长脖子观望了片刻,才准备动身离开。
“老人家,你的二儿子为什么让你一个人来讨要孙儿?”芙灵走上前去,扶着老人,问道。
“他……他天天跑赌坊去啦,家里都被他卖光啦,现在,老大的儿子也被他卖啦……”老人木木的睁着浑浊的眼睛,喃喃道。
“那老大呢?”芙灵问。
“老大,战死啦……”
一股难过涌上芙灵的心头。
“老人家,我告诉你,你要先报官,让官府把你二儿子抓到济幼堂对峙,你的孙子才可能回来,知道吗?”芙灵认真的看向老人。
“报官?”老人转过头,狐疑的看向芙灵,“不,我不报官,我只有一个儿子了,不报官……”
“你是个坏人,你要我报官抓我的儿子,你这个坏人……”老人用力挣脱芙灵的手,颤颤巍巍又快速的离开了。
芙灵看着老人瘦弱的背影,一脸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