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急，妈妈和小女孩都不会游泳，妈妈只能依靠卡在河道中树干，保持不被冲走。”
“就这么过去了一天，天黑了，小女孩越来越害怕，妈妈就讲起了故事，可声音却越来越小，小女孩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她睡了一觉，梦里还是城里的生活，直到第二天，搜救队到来。”
“小女孩被举着，妈妈的脸惨白的可怕，直到小女孩被搜救人员抱住，妈妈才闭上了眼睛。”
“小女孩以为，妈妈只是在睡觉，看着那些白大褂的医生，忙里忙外。”
“直到另一支搜救队在下游，带回了爸爸，他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白布，和妈妈一起，被推进了太平间。”
“奶奶闻讯赶来，哭晕了好几次……之后的事，就是奶奶独自带着小女孩长大。”
周小玲轻声讲完了这个故事，若无其事的给自己碗里夹着菜，但她的碗里，已经装不下，她却并没有察觉。
顾之远静静的听完，心中不免一颤。
周小玲又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补充道：
“后来小女孩上了大学，发誓要好好上学，要经常回去看奶奶。”
“为了不给奶奶添乱，不让奶奶太累，就自己兼职上班。”
“可奶奶岁数大了，身体越来越糟，在小女孩大二的时候，奶奶因为这些年的劳累，住进了医院，于是小女孩更加拼命，勤工俭学，一天要打好几份工，想给奶奶凑齐手术的钱。”
“奶奶在，家就在，家还在，她就不是孤儿。”
“呼。”
顾之远长舒一口气，周小玲的话，句句不提自己，却句句都是自己。
饭桌上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最近，我奶奶的病情加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钱越来越不好赚，我也走投无路，要不……”
她顿了顿，突然郑重道：
“你是有钱人，也是好人，要不你包我吧，我肯定守口如瓶，只要你给我钱，我什么都可以，我真的很需要钱给奶奶治病。”
顾之远突然道：
“明天上学的时候，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
“啊？”
周小玲有些愣神，顾之远没有明确回答，直接扬长而去。
……
次日一大早。
周小玲来到学校，犹豫了一下之后，进入办公楼中。
询问几名老师后，她来到了顾之远的办公室前，忐忑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进来的声音。
她走了进去，顾之远也正好抬头，笑道：
“来，先坐吧。”
“是老师。”
周小玲走了过去，坐在了桌前，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只见顾之远在桌面上，推过来一沓文件。
“这是什么？”
周小玲好奇的打开看了一下，她就愣住了。
顾之远笑道：
“这是我帮你申请的，各项助学金，你签个字就行，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还有一些是国家的扶持计划，钱不多，但也差不多够用。”
“最下面那个是海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入院单，现在那汇聚着全华国最顶尖的医师，而且涉及的领域，应该跟你奶奶的病差不多。”
“你到时候可以在两边医院沟通一下，符合转院条件的话，就转到海城来治病，医药费什么的你放心，我跟医院打过招呼。”
周小玲有些怔愣，看着那张单子上写的人名。
好几个，都是老家医院的医生，推荐她去找的名医。
这几人确实都是华国乃至世界，最顶尖的医学人才。
她曾经跑了无数个地方，可都难以求医，毕竟每天找他们看病的人，多的数不胜数。
现在，这几人都在海城医院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奶奶岂不是有救了？而且她还能在周末，去医院陪同？
再往其他文件看去，各项助学基金，还有补贴，别说够她上学，日常生活什么的，也全够了。
“对了，你学习成绩不错，我再给你推荐个工作，平时要是空闲了，去给你们副班长王宇补补课，一小时一千。”
“但也不用急这一会儿，助学金之类的，今明两天会发放下来，你先去把北城的房子退了，然后在学校附近租个公寓住着，这周周六我陪你回去一趟，有什么需要带走的用品，就直接搬过来吧。”
顾之远笑着说道。
周小玲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喉咙中就像是堵了一团东西，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哭什么。”
顾之远笑着把笔递了过去，柔声道：
“先把这些都签了，然后回去把你的宿舍收拾一下，要把奶奶转院到海城医院的话，住宿舍你多少也不方便，晚上要是回来晚了，还有宵禁。”
“在外面住的话，将来奶奶出院了，也可以跟她住一起，然后你剩下的就是好好学习，等毕业，我送你去京都大学考研，放心，推荐信什么我来写，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是老师。”
周小玲颤抖着接过笔，在文件上，签署起了自己名字。
写着写着，一滴滴泪水，滴落在了文件上，她也逐渐带上了呜咽的声音。
顾之远见状，叹了口气。
他没办法干预别人悲惨的童年。
他能做的，就是为她的未来，带来曙光。
……
顾之远又开始了他工作。
他所不知道的是，班里学生们的家长，联合起来组建了一个新的家长群。
此时里面，热闹非凡。
诸多家长，都听说了上周发生的事。
除了亲身经历的那几名家长，剩下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我看啊，你们都叫那姓顾的骗了，我就不信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没错，就算你们去查的，这些东西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什么东西不能造假？”
“我觉得也是，姓顾的真有能耐，会来海城大学教书？”
“嘿，没事，先让孩子们去上课，总有揭穿他面具的时候，教学质量好不好，孩子们的成绩能看的出来。”
“对，要是成绩下滑的厉害，我们就去学校找他们校长麻烦！”
“……”
家长们叽叽喳喳，很快群内的消息，就达到了九十九加。
身为群主的苏正南，一声不吭，他也不知道这事真假，不敢妄下定论。
至于王金龙，看见群里的消息，则是冷汗直冒。
顾之远究竟是什么人？他心中略有猜测。
他很清楚，顾之远的能量。
这群家长一起密谋调查顾之远，我的天呢，他们是疯了吧，还拉着自己一起发疯，坑爹么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