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方舟界,第七界少了人烟气多了几分安静从容。
戚妤站在第七界主神神殿外看了看四周,还不错,都是她熟悉的景色,看样子她和羲璟这一趟离家出走,老巢还在。
比起戚妤和羲璟的自在,对于华章和容颜来说,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是久别重逢重归故里,无论是曾经犯了错的判官还是短暂快乐一生的小白狗,第七界对于他们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记忆了。
“他在主神殿。”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羲璟火力全开,一下子就确认了掠夺者的方位,看样子掠夺者没准备躲着他们,直接呆在了主神殿里等着正面开杠。
戚妤扫了眼自己的队友,轻笑出声:“走啊,全军出击!”
容彦如风一般踹开了主神殿的大门,洁白圣洁的大门上立刻多出一个灰黑色的脚印,至于其中有没有点私人恩怨情怀,只有容彦自己知道。
羲璟看着门上的脚印子扯了扯嘴角,很好,这只狗一如既往的讨厌。
主神殿内,已经与戚妤等人打过照面的掠夺者静静站在主神雕像下。男人依旧是一头简洁干净的黑发,纯澈的杏眼弯了弯笑看着戚妤等人,声音温和:“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你好,时空,法则,还有他们的两位队友。”
男人套着一套与羲璟身上极为相似的白色长袍,只是衣角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染上了一层层黑色的晕染。戚妤抿了抿唇,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温软在整个神殿中回荡:“你,又是谁呢?”
在第七界,所有人只会知道她是主权者,羲璟是主神,却只有同样从众神之树上落下的神明,才能够唤出彼此所代表的象征,比如她执掌万千世界法则,羲璟则管理时空运行交错。
“比起二位我只是颗劣果罢了。”明明是自我贬低的话,但是从男人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一丝一毫自卑的意思,他的语调平淡,甚至顺着话语往前走了几步。
容彦下意识挡在了戚妤身前,羲璟和华章上前一人一边护着戚妤,羲璟皱了皱眉,众神之树结了太多果子了,多到她自己也记不住,有的神明生来掌握大道,有的神明生来命途多舛,对于这种神明,众神之树亲切称之为劣果。
“即便劣果,也有名字。”羲璟的目光不动声色落在男人身后的雕像上,语气与戚妤如出一辙的平和。
男人歪了歪脑袋看向羲璟,随后笑道:“时空说的是,我是欲望。”
只这一句,戚妤就明白了为什么欲望能够穿破她的法则进入逢生游戏并将游戏意志一分为二,在逢生游戏中,各式的欲望太强烈了,甚至就连游戏意识本身都存在着欲望,这些足够将这一位专擅操纵欲望的神明吸引过来,并在无声无息中潜入游戏。
“你已是神明了,为什么要吃掉妤妤?”老父亲才不在乎这个神那个神,他们到底负责什么内容,他在乎的从来都是戚妤的安全,或者说老父亲只在乎女儿的安全问题。
“因为,我是劣果啊。”欲望倒也不因为华章的问题恼怒,他就像一个不明白道理的小朋友睁着一双干净至极的眼睛看着华章:“只有吃掉法则,我才能成为法则,不是劣果呀。”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容彦执起双刀眯了眯双眼,想要往上爬的欲望从来没有错,想要保护妹妹的心愿也没有错,现如今只看谁的拳头更硬仅此而已,
“说的是,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想吃掉法则罢了。”欲望抬了抬手,铺天盖地的藤蔓盖住了整个主神殿,比起在德育中学见到的鬼藤,如今的鬼藤变得更加妖异粗壮。
“你也不怕把这棵藤撑死。”羲璟瞥了眼鬼藤眉间微蹙,只有吸食了足够了血液和灵魂,才能将一根本该轻而易举就被消灭的鬼藤变成了如今这副遮天蔽日的样子。
欲望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垂下的藤蔓叶思考:“可他们不过是一些人类,有欲望,我能感知到他们的欲望所以满足他们的欲望,让他们以生命为代价,很公平。”
“当真是,说不通。”即便是一向平和温柔的华章,这一刻都紧紧皱了皱眉,所有进入逢生游戏的玩家所求不过是一个活字,他们本就将死,不过是追求一个死而复生的概率,可欲望却在利用这份执念,喂养了一棵不知什么东西的藤蔓。
容彦一声不吭,双刀狠狠砍在藤蔓上,戚妤手中金光顺着刀锋漫入藤蔓之中,只听到一声尖叫,一直横在四人面前的藤蔓迅速枯萎,其上本是闭合状态的花骨朵瞬间绽放然后跟着藤蔓一起枯萎,宛如昙花一现。
欲望眼帘微颤轻笑,声音干净极了:“规则,迷雾。”
戚妤瞳孔微缩,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微微发沉,这个男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剥夺了她的部分能力,甚至现在在将这份能力还加在他们身上!
“你,从哪里吃到了妤妤的力量?”比起欲望和戚妤,羲璟到底是活得更加久远,华章和容彦已经软跪在地面对抗,他依旧是伫立不动。
欲望从一开始也从没想过能用这半吊子的规则让羲璟入套,甚至他都没指望戚妤能够中招,对于羲璟的质问依旧笑着回答:“每个副本世界都有法则的力量,你构建了空间,法则建立了规则,只需要吃掉副本boss就可以了。”
逢生游戏里有着太多的副本了,每一个副本boss身上都有着些许戚妤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副本boss能第一时间认出戚妤的原因。如今,欲望既然能将规则的力量反加给他们,可想而知他到底吞掉了多少的副本boss。
“你应该知道,这点力量对我不会有什么用,你也不会有机会吃掉我。”戚妤眯了眯眼,她现在真的是非常不高兴呢。
“我也从没想到你的力量可以牵制你。”欲望对于戚妤的话疑惑极了,他歪了歪脑袋思考:“我要的从来只是牵制别人罢了。”
戚妤和羲璟皆是一愣,只见本该坐在地上的容彦和华章慢慢站了起来,眼中一片空洞,只是对着戚妤和羲璟时,满是杀意和战意。
“我要控制的,是他们。”
神不可有软肋,尤其如此明显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