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墓室里,张庆虎抱着一具干瘪尸体哭喊的凄厉。
墓室中散落着一地的尸体,仇陀认出是黄泉十四盗中的另外几位,尸体没有腐烂,应该是这墓中特殊,所以在外面的七具尸体才会让人觉得是新死的。
不过相比于死人,财宝显然更能打动人心。
看着石室内精细的石刻,还有那口巨大棺椁。卫庄主迫不及待带人走到棺椁旁,打开了棺盖。
棺椁里面的金银珠宝散发出夺目的光,众人见此哪里还管什么前辈尸体,什么父亲遗体。
全都一拥而上,拿着财宝往自己身上装,生怕速度慢了比别人少拿了。
李莲花看了一眼棺椁,淡然开口道:
“诸位先等等,这棺材里面没有尸身,想来就只是一个假墓室,这假墓室里面都藏了这么多金银财宝,那真正的墓室里,得放了多少金银财宝啊?”
李莲花的话让狂热的众人停下了动作,思考了一瞬。但又舍不得近在咫尺的财宝,于是又继续拿着财宝往自己身上装。
卫庄主也思考了一下,旋即出声道:
“素手前辈说得有理,这里是墓道的尽头,真墓室的出口应该就在附近,谁先找到入口,就第一个选宝,大家各凭本事吧!”
第一个选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面对最大最值钱宝物的诱惑,众人才停下了手。
大家四散开来,各自在墓室中搜索起来,
方多病环顾了一圈所处环境,给李莲花和一念去了个眼神,随后三人默默走出墓室,方多病道:
“这墓里面墓门机关完好,这幕后之人是如何把尸体运出去的?”
苏一念感受着耳畔轻微的风声,出言道:“还记得刚开墓门的时候吗?墓里一点封闭导致的古朴尘封的气息都没有。”
方多病想了想还真是,但它还是不知道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李莲花扶额解释,“这一品坟不在地下而是在山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他们丢出去。”
说着李莲花抬步往前走去,不久三人就一路循着风,找到了一个缺口。
从这里往下一看,赫然正对着墓穴大门,这下方多病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被人一掌劈开的?”
方多病看着这里的洞口有些愕然。
恰逢此时,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这一听就知道,那群人又闹幺蛾子了,三人赶忙往回去,
不为别的,就为一线瓜最香。
等赶回去就看见,原本应该是被绑住的葛潘不知道何时已经挣开了绳索,他杀了卫庄主身边的护卫,现在正把刀架在了卫庄主的脖子上。
张庆虎,仇陀和古风辛就在一旁看着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卫庄主被吓的不轻,声音都些不稳斥道:“葛潘,你想做什么!”
葛潘没有理会卫庄主,而是看着古辛风他们怂恿道:
“诸位被下毒逼迫,都忘了吗?姓卫的毒都下了,事成之后岂会解毒?到时候杀了大家,独吞了财宝才是最稳妥的吧。我不想与大家为敌,只求活命!我们抓住他严刑逼供,还怕他不交出解药吗?到时候诸位平分了这一品坟的财宝,岂不是更好啊?”
苏一念暗自点头,不得不说这个葛潘说的不无道理。不过嘛~他已然错过最佳时机~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一个小孩儿从天而降,一掌劈飞了葛潘,看着在地上挣扎吐血的葛潘不悦皱眉,冷声道:
“久等不来,原来是你造反了!”
眼看着只一掌,葛潘就躺在地上根本起不来,李莲花的眼中不知为何存了些许笑意,心中感叹“这笛飞声装起小孩儿来,还是那么的直接又暴力。”
小孩儿冷厉的目光在其余人身上来回扫视,继续开口道:“乖乖听话,别找死!”
方多病看了一眼那个小孩,有些惊讶于这么小的孩子武功却这么高。
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同僚,方多病还是没忍住过去将葛潘扶了起来。
他此番举动,众人不禁对他投去怀疑的目光,方多病讪讪开口道:
“咱们都中了卫庄主的奇毒,同病相怜,要是后面不能解毒,还辛苦葛大侠带我们回百川院找白院主帮我们解毒了。”
葛潘见此情形,顺水推舟的拱手:“那是自然!”
众人这才收回了怀疑的目光。
卫庄主见有人撑腰了,立马狐假虎威的朝着大家道:“现在你们知道了吧,谁惹了我家小前辈,都得死!还不赶紧去找墓室的入口!”
方多病作为天机堂少堂主,机关什么的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当即就打断了众人想要胡乱摸索的脚步。
他早就观察清楚了这间墓室,此时便也就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走到装满财宝的棺材旁,运起内功向下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棺椁边缘。
只听轰隆隆一声响,随后又是咔哒咔哒齿轮转动的声音,最后棺椁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下沉。
随后墙上出现一道翻转门机关,石门翻转后出现一个入口,入口后面又是一条长长的墓道。
那小孩儿见此直接窜了进去,众人也都快步跟上。
方多病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门内,走到李莲花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压低声音道:
“这是飞猿爪,虽然一念和我都护会着你,但难免会有疏忽,一旦自己有危险,你就用他登高逃命。”
李莲花微愣后收下了少年的好意。方多病见李莲花收下这才迈步跟上前面的队伍。
一行人越过这道石门,没走出十丈,就又来到一间宽敞的石室,而在这间石室前面又有一道石门。
这一道石门却是黄金镶嵌,以金银丝镂成了一尊观音,观音慈眉善目,坐莲持柳,让人见了顿生祥和之感。
看着眼前震撼壮观的景象,卫庄主神色癫狂地笑起,可还没有等他高兴多久。
忽地所有长明灯熄灭,无数暗器射向众人,李莲花运转轻功迅速带着苏一念和方多病避到一个灯柱后面。
他顺手抽出苏一念腰间邀月剑刷啦啦打落了身后飞来的两个暗器。
等烛光再次亮起时,仇陀已经倒在了地上已然了无生气。
众人走到仇陀的尸身旁,左边站着张庆虎,古风辛,葛潘,其余人都站在右边,众人神色各异。
卫庄主从旁边的灯台上拿起一枚梅花状的暗器,神色阴狠指着众人咆哮:
“这是想要赶尽杀绝!还是有些手段。这梅花镖是从你们那边发来的,说,是谁!!”
古辛风和葛潘被指着,连忙为自己辩解:
“刚刚我也差点被暗器所害!”
“我方才被一掌被伤了内息,用不出武功了。”
这下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到张庆虎身上,卫庄主眼神不善地盯着他,语气危险道:
“我记得狮虎双煞里面,你就是那个使用暗器的吧!”
李莲花啊一声道:“刚才烛火熄灭都是同时的呀。”
张庆虎连忙着急地辩解:
“我用的是虎头镖,不是梅花镖!”
看着还在为自己辩解的张庆虎,李莲花幽幽开口:
“不过这狮虎双煞倒是挺会演戏啊。”
张庆虎眯了眯眸子:“你什么意思!”
苏一念冷笑一声:“他的意思是,演你自己的弟弟很累吧?”
“演你自己的弟弟很累吧?张,庆,狮。”
李莲花最后下定论的话,受到最大冲击力的无疑是为妹妹报仇的古辛风,他猛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庆狮,疑惑又错愕:
“前辈,可他已经被我杀了啊!”
李莲花不紧不慢道:“你是杀了一个,但并不代表你杀的就是张庆狮啊。”
而后古辛风与李莲花一点一滴的重现了昨晚的场景!最后愕然发现,对于两个同胞同相的人,自己还真极有可能分不清,导致错杀。
昨晚宴席散场,两兄弟走在回屋的路上。张庆狮太热,所以脱了外袍,张庆虎则穿上了黑袍帮他哥哥拿着流星锤,张庆狮穿着洁白的里衣跟在后面。
一直躲在暗处的古风辛跟着张庆虎回到房间,更改房号。将身穿黑衣手持双锤的张庆虎错认用玉簪穿喉杀掉。
而张庆狮呢怕死,知道这人是为了自己而来,就将自己弟弟的头割下,就是为了不被发现张庆狮没死,然后自己扮做了弟弟一直跟着大家。
就算到了现在,张庆狮依旧嘴硬,质疑道:
“素手前辈怕不是画本看多了,说这么多空话可有证据?”
李莲花歉然看着张庆虎,“那个……虽然你砍了他的头,在脸上贴了颗痣,但是半路上掉了……”
众人的视线顿时齐齐集中在“张庆虎”脸上,“张庆虎”本能地伸手一摸,方才黑灯加上使用暗器脸颊流汗未干。
被李莲花慢吞吞一说,心下甚是紧张,用力过猛,竟把那颗黑痣竟然被抹成一道滑稽又可笑的黑线。
众人哎呀一声,这人果然是“被杀”的张庆狮,而不是张庆虎。
看到这里,古风辛直接暴起,怒吼:“原来你这个畜生还苟活着!!”说着两人打了起来。
卫庄主看着葛潘,眯了眯眸子道:“既然这张庆狮不会用暗器,那这梅花镖…”
葛潘见自己暴露,抬手动用袖中的暗器就要击杀卫庄主,方多病直接抬剑将葛潘的手盘起,压制着葛潘跪下。
事实真相就是,葛潘早就看出了张庆虎是假扮的,借机威胁,打算击杀所有人。
如今见自己暴露了,葛潘无所畏惧地开口:
“我这只是奉百川院之命剿灭你们这帮贼子,现在百川院的刑探已经包围了这里,你们最好束手就擒,放了我,待会我还会帮你们美言几句。”
方多病看着葛潘一剑柄敲他脑袋上,冷笑拆穿:
“你的底衫是灰绸云纹,只有未通过初试的见习弟子才会这么穿。而且我让你求白院主解毒你就满口答应,殊不知这白院主最不擅长的就是解毒!你分明就只是见习弟子,还有这一路上的贼人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你却尽数将其暗杀!你这么卑鄙贪婪,还是跟我回百川院让佛彼白石好好审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