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旸!”姜屿出声唤住她,双手环抱,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瞥了乔苏宜一眼,“那晚乔小姐的模样很是狼狈啊!”
果然在拿捏人这一方面还是得看姜屿的,乔苏宜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圈,姜屿又轻描淡写地讥讽道:“我最近记性不太好,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
“我警告你别没事找事,不要触及我的底线,否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乔苏宜的脸色瞬间就挂不住了,臭着一张脸道:“你能怎样?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乔小姐的确该庆幸一下,要不是我这身份护着你,你现在就不一定是站着了!”
看到脸色发黑的乔苏宜,顾修立即出声道:“乔姐,我忘了跟你说经纪人有急事找你,小屿姐待会见啊!”顾修连忙挥挥手拉着乔苏宜就往外走。
“这个乔苏宜怎么一见面就找事!”姜时旸气愤道,“不就是仗着自己手头有点钱投了部电视剧,有什么可拽的,我听说她这钱都是从前男友那骗来的!”
姜屿突然抬头瞪着她,“姜时旸,吃饭时少说话,闪了舌头!”
姜时旸吐了吐舌头乖乖把头低了下来。
康诺见状连呼吸也放轻了,往姜时旸的身边凑了凑,低声道:“姜姐说话真是太有气势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姜姐那样底气十足。”
“那你怕什么呢?”姜时旸反问道。
“工作怕挨训,生活怕找茬,反正就是觉得别人都好厉害!”
姜时旸闻言忍不住笑道:“我之前一直以为你的诺是一诺千金的诺,现在看来是唯唯诺诺的诺,回头把名字改了,说不定就好了。”
“真的吗?”姜时旸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康诺却当真了,满眼真诚与渴望的光。
“少听她胡说八道!”姜屿开口道,“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与评价,不要害怕与任何人决裂,更不要想着搞定所有人,被说坏话,被讨厌,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因为对方如何看待你,那是她的问题,你之所以觉得我很厉害就是因为有太多人不喜欢我,久而久之习以为常。”
“姜姐人又美,学历又高,心地又善良,我作为一个女人都超喜欢你,那些不喜欢你的人都是在嫉妒姜姐你。”在康诺的心中姜屿就是偶像。
姜屿轻挑眉头,这夸赞让她承受不起,“谢谢你的称赞,不过我可不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我姐可是有仇必报的人!”姜时旸凑到她身边低声道,“能报的当场报,不能报的等有能力报,但她绝不会不报,所以千万别惹我姐。”
听到她的话,康诺不由提了口气,幸亏她一直都是站在姜屿这边的。
因中午在餐厅的事有些不愉快,下午录制节目时,顾修总是在她身边转悠,时不时的跟她解释着中午的事是个误会,乔苏宜这人挺好之类的话。
姜屿看着他一脸单纯的模样终是不忍,警告了他一句,少参与女人之间的事!之后,全程没有再有任何交流。
今天的录制,对于姜屿来说实在是谈不上开心,房子已经翻修结束,于是三人便把晚餐地点选择在了姜屿家,回家之前,三人去了趟超市选购物品。
姜屿接到一条短信后,突然有些心虚的与姜时旸和康诺拉开了距离,两个人相聊甚欢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姜屿的举动。
‘录制结束了吗?’
‘结束了,跟时旸和诺诺在超市购物!’
‘录制节目感觉如何?’
姜屿思索了半天,最终回了一个字,‘累!’
‘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姜屿的字还没有输入完,一阵嘈杂声惊扰了她的思绪,回头寻去,只见人群之中一人正躺在地上,手脚抽搐,四肢僵硬。
姜屿见状,巡视一眼四周,很快视线停留在货架上的枕头上,她快步来到货架前抓起枕头便冲进人群中,她跪坐在男子一旁,一只手搂着他的脖颈将枕头放在头下,然后拿出手机快速拨打急救电话。
“姐,这是什么情况?”姜时旸与康诺发现她不见后闻声赶来就见她跪坐在这里。
姜屿一瞬不瞬的盯着地板上抽搐的男人,答道:“癫痫发作!”
“那现在怎么办?他会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要不要找东西塞嘴里?”
“不用,让她安静的抽搐一会就好!”听她的口气,应该不是直接要命的大事,可是姜屿的神色却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不等她开口询问,急救人员迅速赶到现场在他抽搐幅度逐渐减少后,救护人员将患者抬至担架床上,随后送往救护车。
“姐,你跟着干什么?”当她跟着要走,姜时旸急忙拉住她,“他有医生照顾,你就别跟着了。”
“不行,我过去看看,今晚你送诺诺先回去,咱们改天再聚!”说完,姜屿匆匆追上救护车一同离开。
车上,那位男士已经逐渐恢复,他看向姜屿表情还有些不自然的道了声谢。
姜屿摇头表示不用客气,沉默片刻,她忽然开口问道:“您知道自己患有癫痫吗?怎么身边也没人陪同?”
男人无奈的点点头,“我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发作了,还以为没事了!”
“您患病多久了?不止三年了吧!”姜屿问。
“有些……也没多久!”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改口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姜屿见状也没有再问。
到达医院后,姜屿见他已无事,检查之后身体也没有撞击跌打损伤,正要离开之时,只见一名护士走进来对着病床上的男人问道:“叫什么名字?年龄?还有联系方式说一下!”
男人答道:“我叫程方平,52岁……”
姜屿怔愣了几秒之后再一次回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老天还真是爱捉弄人,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的目光也向她投来,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你叫程方平?”
“是,有什么问题吗?”男人疑惑问道。
“没什么,好像在哪里听过您的名字,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哎,姑娘!”他突然开口叫住她,“姑娘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方便留个姓名和联系方式吗?等出院了我亲自登门感谢您!”
“不用了,再见!”姜屿冷冷的看他一眼随即抬脚离开了病房,姜屿冷声说完转身快步离开,站在走廊处,她抬手捂着被压抑的胸口,呼吸有些不畅。
虽然她的态度始终冷淡,但临出门的眼神还是让程骁一惊。
走出病房的姜屿身体无力的靠在墙壁上,胸口像是刀绞一般,手也不停的发抖,兜里的手机不停的在震动,缓了许久,右手才听话了些从兜里掏出手机,是姜时旸的来电,以及言?的未接来电提示。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有事再忙,稍后联系!’同时发送给了姜时旸与言?,收回手机,姜屿果断起身,快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次日九点,节目录制已经开始,依然不见姜屿的身影,在姜时旸与康诺连环呼叫,最后成功的将对方call成了对方已关机!
正当她们焦急等待之时,姜屿快步而来,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眼睛有些微肿,姜时旸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哭过,什么事情会让她这么失态,除了担忧外还有满满的好奇。
今天的内容主要是了解素人们的职业,基本上都是问答环节。
“你有没有感觉姜姐今天有些不对劲?”台下,康诺小声问道。
“当然,能让我姐如此失态的一定不是小事,我隐隐的觉得这件事应该与大伯父大伯母有关!”姜时旸看着台上有些出神的姜屿猜测道。
舞台上,主持人的视线落在了姜屿的身上,他们这期的看点就是顾修与美女法医,主持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姜法医是怎么想到去做法医的?”主持人问。
走神的姜屿并没有注意到主持人的提问,坐在身旁的顾修见状,故意将手中的话筒递给她,低声道:“主持人在问你问题!”
姜屿闻言接过话筒,歉意地说道:“抱歉,我没有听清你的问题,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
“姜法医是怎么想到去做法医的?”主持人重复道。
“我爸爸是法医!”
“原来是子承父业,从小就受到父亲的熏陶,那姜法医小时候会不会为父亲的工作而感到骄傲……”
“没有!”姜屿言简意赅道。
“为什么呢?”主持人又问。
姜屿本不想回答,可看到主持人殷切的眼神,想来不说些什么,他不会轻易结束话题,只得答道:“班里同学知道我父亲的工作后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玩,很长时间里我都不愿意告诉别人我父亲的工作。后来有人跟我说,法医的职责就是探究每位死者背后的故事,了解之后,你就会对生命和死亡产生全新的、深层的理解。”
“那当你真的进入法医这个行业,感觉如何?”
“法医学和其他各种科学一样,并非万能的。虽然我们会面临种种困难,但当你解决疑难案件后,内心会感受到强烈的成就感,在解决个体问题的同时,更为社会公正和法律正义做出了贡献。这样的成就感是无法被其他职业替代的。”
“的确如此,我们了解到,姜法医之前还曾学过钢琴,当年还作为海城代表参加省级比赛!”主持人的话锋突转,“来,让我们看大屏幕!”
灯光落下,大屏幕由暗转亮,清脆甜美的声音从音响中穿出来,“下面有请姜屿为大家带来一首‘菊次郎的夏天’”掌声之中,身穿可爱连衣裙的小姜屿走上舞台,鞠躬之后在钢琴前坐下。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屏幕上的视频中时,一幅幅血腥画面在她眼前闪现,她捂着耳朵,好像这样就能抵住痛苦的来袭。
“停下,不许放!”姜时旸冲上舞台大声斥道,“谁准许你们放的?立刻把视频删了……”
“小屿姐,你怎么了?”
“姜姐?”康诺抱住全身颤抖的姜屿,心疼的说道:“姜姐咱们走,不录了。”
可她根本抱不动她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站起来,双眼红肿,略显狼狈,“你们都下去!”
“姐,咱们不录了!”
“下去!”姜屿严声喝道。
姜时旸咬着唇站在原地不动,眼中却满是心疼,康诺见状强行拉着她走下舞台。
姜屿看向主持人,不知是她眼神过于凌厉还是做贼心虚,主持人对着她强挤出一抹笑容。
“刚刚播放的是我九岁参加节目录制的视频,十二岁之前我很喜欢弹钢琴,最喜欢的曲子就是这种‘菊次郎的夏天’,十二岁之后我没有再弹过琴,也不想再弹琴。”姜屿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可没有人知道那种彻骨之痛历久弥新。
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主持人再问为什么,恐怕康诺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上来揍他,似乎目的已经达到,主持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采访了其他几位素人。
节目录制结束,卫生间内,姜屿看到迎面走来的乔苏宜渐渐停下脚步,“姜法医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啊。”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言?!”乔苏宜直言不讳道,“如果不是你整天缠在她的身边,我跟言?早就和好了,他之所以选择无非是在气我当年抛弃他,所以还请姜法医识相一点,离开言?,否则今天的事保不准会时时发生。”
姜屿冷冷一笑,“乔小姐把自作多情这个词体现的真是淋漓尽致。”
“自作多情又怎样,至少我对言?是真感情,而你呢,你接近言?不就是希望言家出资帮助你叔叔,现在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还要纠缠言?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告诉我言家出资入股姜家的事你不知情!”乔苏宜讥笑道:“看来还真是不知道,姜屿你还真是可怜,自以为活的很潇洒,原来却是个提线木偶。”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