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于淼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对不起叶笑,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太懦弱了如果当时我能勇敢一点就好了。”
“不,你很勇敢。”言?上前俯身拍拍他的肩膀,“他人遇到危险出手帮助自然是好事,但首先要保护自身安全,而且你现在也是在帮助叶笑,放心,这件事我们会查清楚的。”
“真的吗?”于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
“我们会竭尽全力,我叫言?,这是我电话,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联系,包括他们欺负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于淼拿着名片就像是拿到昂贵的礼品似的,小心翼翼。
“行了,上课去吧!”
“警察叔叔再见,姐姐再见!”于淼说完抬脚跑走了。
幸亏他跑的快,不然一定会被言?抓住衣领严刑拷问,为什么喊他叔叔,他这张能下海的脸,换个职业出场费怎么也值个二五百万吧!
“喂,你去哪?”
“去看看那个叫程然的同学!”
“你得了!”言?一把揪住她的后脖领,阻止她的动作,“守点规矩行不行,叶局昨天刚给你上的课都忘了。”
姜屿无语,“能把手拿开吗?”
“不,你跑了怎么办?姜大法医,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听话点行吗?我可不想再无辜挨训了。”
“老大,来了!”文化园楼下,秦凯和罗文等人朝着下车的言?挥手打了声招呼,随之后车门也跟着打开,秦凯看到姜屿从车上下来,露出一抹笑意,“姜姐,你也来了!”
姜屿朝他点头表示回应。
“楼上有人吗?”言?抬头朝四楼瞄了一眼。
秦凯点头,“有。”
“走!”言?一个挥手,几名警员率先上楼,待人上去,言?回头看向姜屿,“你是在车里等着,还是跟着上楼。”他嘴上虽是问她,实则不等她回答,他直接道:“还是上楼吧,不都说你是咱们队里的幸运星嘛,来点运气吧!”
站在单元楼门口的秦凯听到他的话,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对一旁的罗文说道:“老大直接把姜姐拴裤腰带上得了。”
“省吃俭用吧!”
“为什么?”
“老大的份子,你不得包个大红包。”
“真的假的?那我彻底没戏了呗!”
“我以为你早就死心了。”
“万一姜姐审美疲劳,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呢!”
罗文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别自取其辱了,姜姐要是能看上你,不只是眼瞎,脑子估计也有问题。”
“你怎么诅咒姜姐?”
罗文轻哂,露出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
四楼,401室,原陈荷夫妇居住的地方,九年前搬离文化园,将房子卖给了一对老年夫妇。
“根据周城出租车司机指认,当年在医院门口与陈荷一同乘坐出租车的是他的丈夫何大伟,以及当年的资料描述,可以确定跟陈荷一起去周城的是何大伟。
后又走访调查,杨勇失踪的那天并没有人见他离开过小区。”两人上楼梯时,言?将调查进程告知与她。
姜屿微微蹙眉,飞快给出一个猜测,“你怀疑死者是在陈荷家被杀害?”
“是,杨勇一大早就出门,可没人见过他,只能证明他出门后直接到了陈荷家。”
话音落下,耳边响起敲门声,几声之后房门被打开,罗文立即亮出自己的证件以及告知自己的目的。
一行人穿戴好手套脚套有序走入房内,现在的住户虽是一对老夫妻,但房间却被打扫得整洁干净。
“如果死者真的在这里遇害,你觉得遇害的地方会在哪里?”言?扫视着房内,随口问道。
姜屿将视线落在门口,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段黑影,在主人的迎接下,他走进客厅随后落座,杨勇得知陈荷借钱不是为了他弟弟而是替老公还赌债,会是什么反应?
“何大伟的为人如何?与死者一家关系怎么样?”姜屿出声问道。
“何大伟此人好堵,据邻居反应,在死者失踪的前段时间,经常听到两人争吵。”秦凯应声回道,“后来我们又找到孙秀,据她说,他们也只是跟陈荷关系好一些,何大伟经营饭店早出晚归,他们很少能见到他。”
闻言,她心中的问题有了答案,姜屿突然迈步走到沙发前,她闭着眼想象着那个黑影的举动。
秦凯等人见状皆是一脸茫然。
死者得知陈荷借钱的真相后愤然起身准备离开,没走几步,突然从卧室窜出一个人,他手中凶器击打死者后脑勺,死者倒地。
姜屿猛然睁开眼,直接单腿跪到地板上,非常缓慢地一点点查看,任何一个角落他都不放过。
“秦凯,麻烦你帮忙把这个柜子移开!”姜屿吩咐道。
秦凯勤快的上前,”好,老罗过来搭把手。”
墙角的柜子移开,姜屿拿着放大镜顺着墙壁检查,在房间的墙角发现了一些非常小的红点,上面覆盖了一层清漆。
“言队!”
除了言?,几人闻声上前凑到她的身边,一个小红点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技术!”言?呼喊,立刻有技术人员上前将小红点采集下来。
虽然结果还没有出来,这个发现还是让众人非常惊喜,有时候正是这些细小到可以忽略的血迹,反而成为了破案的关键线索。
刑侦人员对整个屋子展开了彻底的检查,除了客厅内墙角发现的红点,在次卧的墙角也发现了块状血迹。
姜屿伸出手指轻划过上面,手套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漆面,“如果这血迹真的是死者的,那凶手肯定不知道,这层清漆非但没有起到掩盖血迹的作用,反而起到了密封保存的作用,让这些血迹在十年后仍旧十分清晰。”
言?轻挑眉头,“这血迹要真是死者的,以后我就把你供起来。”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笑声传来,言?立刻板起脸,严声道:“还有脸笑呢,忙活一个月还不如人家这一会的功夫,不觉得丢脸吗?”
“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姜屿幽幽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
姜屿回头看向他,一脸认真的道:“我可不敢。”
言?一声冷笑,“呵呵,还有你不敢的事!”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言?听到秦凯的感叹,直接抓起桌上的圣女果朝他丢过去,“就你话多!”秦凯接住果子直接塞进了嘴里,然后朝言?嘿嘿一笑,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回头买点水果给人家送上来。”
秦凯闻言就要把刚进嘴的圣女果吐出来,罗文眼疾手快直接一手捂住他的嘴让他将圣女果咽了下去。
“老罗,你不讲义气!”秦凯咳嗽两声愤愤道。
“我只是在执行领导命令!”罗文笑道:“待会顺带买点西瓜带回局里啊!”
在下班之前,痕检报告出来了,通过认真的对比,今日在陈荷家中发现的那些红点正是喷溅的血迹,经DNA比对正是死者的。
根据对血迹的观察,姜屿判断那些血迹应该在地边上,被拖把拖动后摔倒了墙上,凶手涂清漆便是像掩盖这些血迹。
于是他们立刻将陈荷夫妇带回来审问。
姜屿受邀观摩审讯,透过单面镜,她看到审讯室内坐着一位妆扮十分如同的女士,面容有些憔悴,听到申峰的询问,此人正是陈荷。
“为什么要杀害杨勇?”申峰直接问道。
陈荷脸色颤微道:“我没有,我没有杀杨勇!”
“我们在你们之前居住的房内找到了杨勇的血迹,你杀害杨勇后企图用墙漆掩盖,可以你不知道的是这层清漆非但没有起到掩盖血迹的作用,反而起到了密封保存的作用,让这些血迹在十年后仍旧十分清晰。”
陈荷闻言,眼底闪过几分慌张,可她依旧摇头,“我没有杀人。”
“十年前,你乘坐的大巴车以及在周城所乘坐的出租车司机都可以证实陪你去周城的男人是你的丈夫何大伟,而我们第一次找到你的时候,你一口咬定是杨勇,为什么撒谎?”
“我就是害怕你们误会是我杀了杨勇所以才撒谎!”
“陈荷!”申峰低吼一声,“现在证据就摆在你面前,你还在撒谎!”
“疯子,从杨勇一家入手。”言?对着话筒说道。
收到指示的申峰立即向陈荷打起了感情牌,诉说着杨勇一家的种种以及孙秀和孩子的这些年承受的痛苦,最后,他又说到了陈荷的父母以及孩子,一点一点破防的陈荷,最终崩溃的大哭起来。
女警员上前送去纸巾,好一会,她才慢慢恢复平静,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愧疚,“杨勇是我杀的。”
当她认罪之时,言?与姜屿没有一人是喜悦的,在申峰让她交代具体情形之时,存在许多的漏洞,可她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杀了人。
“凶手应该不是她!”姜屿道。
“为什么?”言?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杨勇的体格比她强健,陈荷想要杀害杨勇比较困难,还有,即便她杀了杨勇,将尸体悄无声息的运下楼埋了,陈荷很难做到,至少陈荷做不到。”
言?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孺子可教!”
姜屿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了挪表示对他动作的反抗,“陈荷眼神闪烁,即便不是凶手,也应该参与了此案。”
另一间审讯室内,秦凯也十分顺利的结束了审讯,陈荷的丈夫何大伟一口咬定是陈荷杀了人,交代的情形与陈荷所说一致。
本可以顺利结案的案件却让众人陷入了头疼时刻。
“将杨勇的尸体搬下楼在挖坑埋了,怎么也需要两个人,至少是身体强健的,陈荷骨瘦如柴的体格怎么可能做到,但她就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干的,我总感觉她在顾忌什么?”申峰皱眉道。
言?拇指撑在下颌上,单手握拳遮住了小半张脸,视线紧紧地审讯室里的陈荷,许久,他轻声道:“何大伟把自己摘的很干净。”
“何大伟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陈荷跟杨勇借钱的事,去周城也是陈荷的主意。”罗文道。
言?收回目光,落在身旁的姜屿身上,只见她依旧盯着审讯室的方向,轻声问道:“姜法医,有何高见?”
姜屿的视线没有离开审讯室,反问道:“言队觉得呢?”
“也许是我们小看了陈荷!”
姜屿点点头,突然贴近言?身边轻声道:“看她的眼睛。”
“眼睛?”言?微微俯身偏过头轻声道。
“峰哥问她杨勇的事,她都很坦诚,但每次说到何大伟,她的眼神闪烁,总是若有若无的避开与峰哥的视线。”温热的气息正从他的脖颈上拂过,唰一下,言?感觉耳根发烫。
幸好他作为刑警的那根神经被她的话触动了,“她在撒谎,她为什么要为何大伟替罪?夫妻伉俪情深?”
“不好说!”姜屿思忖片刻,“但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掏出手机就看到姜时旸三个大字,随手按下接听键,“喂……我在局里……她出院了?……好,那明天上午我跟你一起过去!”
见她挂了电话,言?撇了她一眼随口问道:“谁出院了?”
“苏薇!”
“就是那个被爆当小三的那个?”
姜屿没有说话,直接将视线转移到了审讯室内,秦凯一个箭步上前,轻声提醒道:“老大,人家不是小三,姜姐不是找了那个姚秋虹让她向大众澄清此事了。”
言?立即明白他的暗示,干咳两声,“我当然知道,行了,干点正事,我记得当时查过陈荷家的经济状况。”
“陈荷近几年精神状态不太好,就一直在家照顾孩子和老人,家中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何大伟。”秦凯解释道,“老大,你认为陈荷是因为经济问题才替罪的?”
“替不替罪不清楚,至少何大伟没那么简单。”言?俯身朝话筒吩咐道:“疯子,我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