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
相处这么多年以来,武沐离知道对方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绝不悔改。
鸣语用匕首插入自己的心窝,忍着剧痛,终于缓缓的将一颗血淋淋的攀容花拿了出来。
武沐离别过头,身子微颤,心更是如撕裂一般的疼,回想着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就疼得无法呼吸。
鸣语笑着,随后轻轻道:“族长,扶她起来。”
她回过神来,忙将昏迷不醒的书亦扶在自己的肩膀上,并掰开她的嘴。
他颤巍巍的将攀容花递了过来,武沐离接过之后,忽然听见对方又说:“咳咳,把攀容花含在她嘴里。”
正在这时,一道清脆活泼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大哥,你跟我回毕方殿住几天——”声音戛然而止。
“大哥,你怎么了?!”看到全身是血的鸣语后,冶稚的眼睛圆睁,突然间,他瞥见一朵血淋淋的花,立即出声道:“天,这不是攀容花吗?”
“冶稚,其实攀容花就在我体内。”鸣语苦笑着解释,“难怪千年之前毒蝎族的人一直找不到,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母亲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攀容花塞进我体内。”
“咳咳……它喜凉,所以我身子老是不好。”
冶稚感到全身寒颤,看向在一旁昏迷不醒的书亦,又联想到他突然从体内拿出攀容花,结结巴巴的说:“你不会想用攀容花救她吧……”
“对。”鸣语点点头,“咳咳,族长,麻烦你了。”
武沐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攀容花放到书亦的嘴里,它发着绿光,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咳咳……”鸣语吐出了一大口血,但眼神却是温暖的,“我很早就预料到自己的命不久矣,所以在我离去后,你不要伤心。”
“咳咳,……我走之后,替我看看凤鸾族,它算是我的第二个家……”
武沐离连忙将扶住他,眸子里有着泪。
“……不要哭。”最终,鸣语只说了三个字,他不由得忆起前任凤鸾族族长临死前给自己说的话,他说,高处不胜寒,沐离其实很孤独,你要逗她开心。
鸣语,你要逗她开心,这段话,一直深深的印在自己心里。
他蓦然微笑起来,用手抚摸着武沐离的脸,并擦拭着她的泪,随后,他轻轻的阖上眼睛,脸庞宁静。
“不,大哥!”察觉到他没有呼吸后,冶稚悲痛的叫道,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声哭泣。
武沐离的拳头握紧,站起身来,声音发颤:“鸣语,我还没为你做些什么,你怎么能死?”
冶稚抹了抹眼泪,沉痛道:“大哥是毕方族的人,我要他带他回家,和死去的爹娘葬在一起。”
“也行。”
他化成一只毕方鸟,并让武沐离把鸣语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后迅速的飞走了。
看着对方越飞越远的身影,她的心一阵空荡与惆怅,他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这些年来,一直任劳任怨的为自己分担事务,可以说,他几乎一刻也没有休息过。
一想到这儿,她苦笑,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自己早已习惯对方的存在,如今他不在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鸣语是块暖炉,总是默默温暖着其他人,又似春风细雨,让人感到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