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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衡见沈余南直奔主题,便主动从包中拿出两份文件“裴总的意思是,你若觉得抚养孩子辛苦,便让孩子回裴家由裴家抚养,作为弥补您这几年的辛苦,她会给您应有的补偿,倘若,你舍不得孩子她也不会强求,孩子还是您的孩子,他还是会养在您的身边,自然她也会给您一笔不菲的补偿,只是,希望您能换一个城市生活。”
“.....”听到这里的沈余南才猛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心。“她想赶我们走?”
沈余南虽知裴妩不知自己是谁,却还是在意识到对方要像赶走顾晏禹时赶走他时,还是觉得心中一阵钝疼。
胸腔中憋着的那口气令他心神不稳,只能是默默地捏紧了自己的双手以稳身形,他没想到当初为了孩子要与韶桑结婚的她,这次却....
“.....”显然居衡也没想到一直想要逃离Diana的沈余南会是这样的一个反应,顿觉心惊。
此刻的居衡的反应也如让他前来的裴妩一样。
裴妩那时在咖啡店时明确的与沈余南的说过自己并非原主裴妩,况且以裴妩对沈余南的了解,她不认为沈余南与原主有什么真挚的感情所言,甚至连裴妩的面都不愿意见。
‘或许,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不留下这个孩子,或许他只是想带着孩子好好的过日子,至于她.....他或许都不愿再见。 平白无故的插手或许只是打扰了对方的生活。’
这是裴妩辗转整夜,彻夜未眠的想法,本打算亲自与沈余南见面的她还是作罢了。
“沈秘书为何是这番反应,您不应该最是....”居衡将‘厌恶裴总’咽了回去,稍有停顿后才认真的瞧着沈余南道“我跟了您三年,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你本该是最想逃离Diana的人...为何?”
“....”沈余南的眼底微红,见居衡如此说他才抬眼去看他,可他并不打算解释一言。彼此间沉默良久,沈余南才抬起自己的下颚的同时滚了滚自己精致的喉结。“你回去告诉她,即便是想要我走,也得她自己亲口来和我说。居衡先生今日就请回吧,回去后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她。”
“....”
居衡也是自觉摸不透沈余南,便起身准备离开,直到走至门口,却听沈余南再次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
居衡转身去看背对着自己的沈余南 “....沈秘书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的吗?”
“我改变主意了。”沈余南依旧背对着居衡的动作不变,只是微微侧头来瞧他“你回去告诉她,我要进她的门,希望她能负担起自己应负的责任,不要一味的逃避。”
“....”居衡又是一愣。
“你听清楚了吗?”
“...”居衡抿唇后应了声“听清楚了, 我会如实替您向裴总转达。”
‘砰’的一声是居衡离开时替沈余南关上了门,而沈余南却在居衡离开后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才啧了一声的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
屋内的裴年听关门声才将房门开了些缝隙,大眼睛滴溜溜的瞧了瞧才打开房门出来,他脚上穿着沈余南给他买的卡通拖鞋,‘哒哒’一路小跑着到了客厅。
他主动伸手环抱住了沈余南的腿,将自己的小脸也埋进沈余南的腿上,孩童身上的温热汩汩传来,令沈余南缓缓回神,这时候的他也已经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只见他长吁了一口气后伸手摸了摸裴年的脑袋。
裴年抿着张小嘴仰脸去看沈余南,却沉默,只是大眼睛滴溜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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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余南照旧送裴年去幼儿园,哪知道这小家伙竟趁着午睡时偷溜从操场上的栏杆上翻了出去。 他从今天一进幼儿园就在物色地点寻找时机,他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只有一条马路之隔的Diana。
裴年的身上还穿着幼儿园的园服,园服的设计只是稍厚一点的卫衣,只因为是午睡时偷跑出来的,所以身上没有穿早上进园时穿的外套羽绒服,好在这阵子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Diana又离得近,裴年倒是也没觉得有多冷,只是小脸还是被风吹的红彤彤的。
裴年的个不够高,勉强踮起脚尖将自己胳膊用劲全力的抵在桌面上,与Diana一楼的前台说着话。
他的嗓音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软糯奶音 “您..您好,我找你们裴总。”
前台的工作人员瞧着奶娃娃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努力伸长着脖子的模样,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些笑意。
“小弟弟,你找我们裴总做什么呀?”工作人员四下看了下后又问“你家大人呢?况且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我们裴总的,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预约?”裴年歪了歪脑袋后又继续说“我自己一个人来的话,不能见裴总吗?”
工作人员见裴年的可爱模样,脸上笑意更深了一些“你这点小娃娃要见裴总做什么?”
“....”裴年抿了抿自己小嘴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规整的纸,肉乎乎的小手将纸张一点点的展开后摊在工作人员的面前“我们老师说需要妈妈在地方签字。”
裴年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家长签名的位置,他并不认识字,只是记得老师说要将这份通知单带回去给父母签字,需要爸爸妈妈都签上字才可以参与周末的亲子活动。
“妈妈?”工作人员愣怔了几秒,呢喃重复了句裴年说的话,定睛一瞧通知单的儿童姓名一栏的‘裴年’二字后再去瞧这孩童模样,竟然像极了他们的裴总。
心中暗探道‘不是吧?这什么惊天大秘密!’
“嗯,裴总是我的妈妈。”孩童稚气的语言再次响起,脸上依旧一脸的童真。
工作人员心中百转千回,还是立刻就给居衡去了个电话。
“居衡秘书...”
就在工作人员与居衡通话的片刻间,裴年竟一脸认真的将刚刚展开的通知单重新折好揣回口袋。
很快,居衡便到了一楼来,就瞧着与自家裴总长相极其相似的小孩正站在大厅中,身上只单薄穿了件卫衣,也不知是被冷风吹了一路又被公司内的热气扑了脸,还是冻的,雪白的小脸上两抹红晕极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