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抬起的步子都带着怪异的粘稠感,阴暗的超市里透进去的光并不多,闫正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周围,一边心中对脚底下的东西有了判断。
人类或许还有丧尸的血,混杂着超市从某处溢出来的水,黏黏糊糊的粘在脚底,限制行动的同时,也极其容易让人生理性的想要犯恶心。
怀里的小家伙不安分的动了动,闫正本来想拍拍人示意对方暂时安静,但是想到什么之后迟疑的没了动作。
修长的脖颈在此时弯下,闫正在低头下去的前一秒中觉得也许他的脑袋真的跟着温欢呆久了有些变的呆瓜,不然怎么会产生那种荒谬的念头。
但是等到在那股难掩的恶臭当中依旧有一股强势的甜腻香挤占鼻腔的时候,男人迅速的抛弃了先前的想法。
“宝贝,你真棒。”
温欢不明所以的动了动,想要张开嘴问问情况,后脖颈处却突然被人狠狠的吻了下来,湿漉漉的吻带着点狠意,一次接着一次下压的时候好像要活生生的将那片皮肤都扯掉。
少年像是只被叼住命运后脖子的小猫,僵直着身体根本就不敢动弹,耳朵里面却清楚的听见闫正动作时衣服挤压的细细簌簌声,健壮的心跳声,还有不断靠近的嗬嗬声……
“闫正!”
少年的惊呼声和钢管破空的声音响起,没能抬起的脑袋又被压了下去,呜呜叫唤的温欢并不知道面前是什么景象,但是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的声音却提醒着什么。
温欢的挣扎逐渐微弱下去,他犹豫了两秒问666:
【“刚刚…是不是丧尸的脑袋开花了?”】
666的电子音冷冰冰的:【“是”】
OK,fine.
温欢觉得他现在的求知欲都可以降低到从前都没有的水准了。
一路上都当着鹌鹑乖乖的缩在“闫妈妈”的怀里,等到一群人将这里的丧尸清理干净之后,在男人“可以抬头”的提醒下,温欢终于抬起了他的小脑袋。
这家超市相对比较大,在外面的时候还好,有阳光照射的话能够看清楚,但是此时深入进来,里面却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见。
少年茫然又努力的睁大他的眼睛,试图在这个时候快速的适应黑暗。
结果还没有适应成功的时候,脑袋被一双暖烘烘的大手罩住,接着凉飕飕的物件和绑带好像落户在了他的脑门上。
但是没等他提问,“啪”地一声,面前黑漆漆的空间瞬时亮起一束光,而光来源于…他的脑门。
温欢:“……”
黄金矿工?地洞版?
“嗯,还挺合适的。”闫正指节敲了敲,很是认真的点评了一下。
温欢不服气,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做黄金矿工啊。
少年扬起脑袋就想抗议,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出来,黄金矿工的灯光攻击就直直的扫射上了闫正的眼睛。
“嘶”,男人移开脑袋,“你这人怎么还带攻击啊?”
“哪有?”
那张从出来起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嘴巴咧开的时候能看见先前被包裹住的皓齿,眉眼弯成月牙,即使在昏暗的超市里依旧亮眼。
闫正定定的看着人,眸子里的情绪一下变得有些多,手上却以极快的速度拆着包装袋。
“你干嘛不自己带头灯啊?”
温欢又晃了晃脑袋,却小心的避开了男人的眼睛。
他鼻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撞了好几回撞红的,还是单纯的闷红的,晃来晃去的时候像是被抹上了胭脂。
不对,闫正将拆出来的糖果塞进少年的嘴里,他回想着曾经路过的广告屏反驳先前的想法。
不是抹上了胭脂,好像是腮红?
“甜不甜?”闫正抬手摁了摁那抹“腮红”。
“甜。”少年无知无觉的顶着嘴里的糖。
“嗯”,闫正应了一声,心中突然很好奇红红的鼻尖是什么味道,会不会比糖果还有甜。
“我也有点想吃的甜的了。”闫正听见他自己这么说。
黄金矿工的小脑袋动了动,灯光随之在货架上面扫视起来,少年别着头看身后一边找的时候一边问:
“那刚刚的糖果是在哪里拿的?你看那个是…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温欢就被人把小脑袋重新掰了回来。
然后微凉的唇落在了他的鼻尖,他感觉他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糖果,而闫正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嗜甜者。
脸上又开始有发热的迹象,温欢低着头任人啃了好一会才将人推开,之后就默默的将下巴搁在闫正的肩膀上,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了。
男人也不说话,但是嘴角却已经诚实的勾了起来,朝先前随便拿过来的背包里扔进物资的时候却一个劲的扔些不填肚子的零食和糖果。
搜刮着搜刮着的时候,男人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东西一般也嗬了一声,然后那串细细簌簌作响的东西就挂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温欢低着头去看,头顶的灯光照不到,他又懒得动弹自己的手,挺着胸脯挺了好几次之后他才看清楚那是什么——
一长串连接在一起,挂在少年脖颈上能够一直耷拉到大腿上的糖果项链。
“带这些的话不会影响到你吗?”
少年他故意假惺惺的问,实际上原先不愿意动弹的双手此时已经牢牢的抓上了那串特殊的糖果项链。
“是吗?”
闫正自然不是听不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他的脸躲在黑暗里,故意让人看不见那满满的笑意。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算了吧。”
这般说着,他抬手就要去拿少年脖颈上的糖果项链,修长的手指刚刚要触碰到人,怀里的人就像是只被抓住软肋的小兽一样叫了起来。
软乎乎的手握了上来,可怜兮兮的眼睛上都快挂上水珠,在亮白的光晕下漂亮的出奇。
其实那个时候男人已经不太能够思考到什么东西了。
他的大脑被一个叫做“软”的东西给侵占,身体好像都被融化,只剩下了被少年握住的手,以以及同少年对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