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元军大营,一名将领脸色沉重地进入察罕特穆尔的帅帐之中……
“王爷,江南彻底大乱了,无数的反贼!到处都是反贼,凡是能走路的都反了,连朝廷驻扎在当地的士卒,也被怂恿加入了反贼的阵营……”
“什么?”
坐在案桌后面的察罕特穆尔猛然浑身一震,脸庞煞白如纸,就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手中的茶杯乓的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江南经济发达,乃是纳税重地,朝廷财政的主要来源!
这个地方一旦失去控制,就等于是要了元廷的半条老命!
“快,快……给本王率兵前去镇压!”
察罕特穆尔霍然站起,身子一晃差点倒下。
幸得那名前来通报的将领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王爷,事已至此,您要保重身体啊……”
“不,不!”察罕特穆尔似乎接受不了现实,愤怒地大叫道:“江南不能有失!”
“你们,立即过去支援,立即!”
这时,察罕特穆尔手下的几个心腹将领都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已经是知悉了此事!
他们纷纷劝道:“王爷,冷静啊,如今咱们金陵城面临明教反贼大军压境,如若再抽调兵力前去江南,必会致使防守薄弱,令得明教反贼有机可乘……”
“是啊王爷,江南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就算我们过去也难以改变什么!”
“我们应当竭力守住金陵城才是!”
“明教的反贼肯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说不定正在等着我们出兵,然后他们在半路伏杀呢!”
“对江南出兵之事,还望王爷三思,要以大局为重啊……”
经过几个心腹将领的劝说,察罕特穆尔也是一脸颓然地坐了下来,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
他喃喃自语地说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我大元的气数真的要尽了吗?”
“你们说,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怎么每个人都要反?”
“咱们大元,都已经将百姓逼到了这种地步吗……”
察罕特穆尔突然感到精神很疲惫。
一旁的将领李克彝冷笑道:“王爷,这一定是明教反贼在暗中挑拨!”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还有谁会这么大胆!”
其余将领纷纷附和,开始痛骂起明教。
但察罕特穆尔却沉默不语,帅帐之中的空气渐渐凝固了下来。
几名将领也不敢再说话,只是时不时看察罕特穆尔一眼。
过了好一会,察罕特穆尔才叹了一口气:“本王这些年一直都在南征北战,四处奔波,每一场仗几乎都是镇压反贼……”
“几年前我就应该发现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反贼?”
“真的全都是因为一些野心家的挑拨吗?”
闻言,众将领都低下了头。
他们也不是傻的,自然很明白察罕特穆尔想说什么。
只不过因为他们的立场,他们所处的位置,所以不能轻易的承认……
察罕特穆尔目光一黯:“朝廷烂透了,百姓们活不下去了……”
“我们朝廷的官员,不知道爱民如子,把百姓都当做猪狗,只顾着自己敛财,把百姓们的血都吸干了。”
另一名将领陈秉直叹息道:“据属下所知,很多地方的官员,都已经两三年没发俸禄了,他们就只好压榨老百姓了,不然就活不下去……”
察罕特穆尔气得拍桌子:“发不了俸禄是朝廷的问题,难道百姓就能活下去了吗! 该死啊……”
“只恨本王一介武夫,什么都改变不了啊。”
“仗一场一场的打,朝廷一天比一天烂……”
“皇上昏庸,朝臣无能,唉……”
这时,李克彝心脏微微一跳,靠近了察罕特穆尔的耳边,低声地说道:“王爷,我有一计,可使元室幽而复明!”
闻言,其余将领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察罕特穆尔也是感到很惊讶:“哦?真的吗?倒是不妨说来给本王听一听……”
李克彝这小子的口气有点大啊!
听听他怎么说!
李克彝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
“王爷,您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朝廷的兵权都掌握在您的手中,不如……就由王爷您来当皇上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空气中仿佛都结了一层冰!
其他的将领愣了一下,心想也不是不行!
“王爷,如果您真的有此想法,我等一定全力支持……”
“当今圣上极度无能,岂有资格当这一国之君?”
“没错,不如王爷您荣登大宝……”
察罕特穆尔脸色剧变:“住口!休得在此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
“我察罕特穆尔岂能做此不忠不孝者?你们是想让本王留下千古骂名吗?”
“我察罕特穆尔忠心为国,日月可鉴!你们当我是司马仲达那等图谋篡位的乱臣贼子吗?”
“此事切勿再提!谁敢再多说半句,本王就砍了他的头!”
众将领都不敢再提此事,心中暗道可惜。
如果王爷真的想要自立的话,机会还是很大的!
察罕特穆尔狠狠地道:“江南已沦为反贼的地盘,金陵城如今很快就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一昧的防守就等于是慢性死亡!我们要改变战略,主动出击!”
“李将军,你立即带五千水师前往龙山滁河入江口堵截!”
“本王不希望看到任何一艘明教反贼的船进入长江!”
“陈将军,你带上一万人守住南岸各处关键水道!”
“末将领命!”
很快,两人都按照察罕特穆尔的吩咐前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