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看到白秀娥被吓成这样,夏舒舒心里也是颇为感慨,但她必须要封住白秀娥的嘴,不然……将来对她不利。
夏小弟这两年还长高了些,夏舒舒将衣服和袖子卷了卷才勉强穿上的,她把头发团了团,又用头巾一包,脸也没有洗,看起来确实像个假小子。
跳跳还是不放心,“姐姐,这些事让靖王去做便好,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相信靖王殿下一定会化险为夷的,我们等着他就好了。”
她不是添乱,她是怕连累他们,“没事儿的,这会儿城里乱得很呢,明天你们也暂时不要开业,观察一下再说,而且……”
她顿了顿才道:“如果等会儿有人找来,是魏王的话,你们也不藏着,告诉他我的方向就行了,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姐姐……”话说到这里,跳跳也明白过来,她哪里是去求救,她是怕连累他们啊。
“都要当娘的人了,可不许这么哭哭啼啼啊,哭多了孩子生下来也爱哭的,到时候可有你们受的。”
交代完以后,夏舒舒就出门了,以防万一她还将留给跳跳防身用的迷药之类的一并拿走了。
毕竟丁香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了,她现在感觉自己在裸奔一样。
走到门口后她还是有点担心,又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实在不行抹脖子也可以。
跳跳看着她这样,心里也难过的很,如今她和夏舒舒已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她想做的事儿自己是帮不上忙的,“姐姐你要小心啊。”
夏舒舒点头,“嗯,你们也是。”
走之前,夏小弟又将酒楼的钥匙交给了她:“实在没地方去,去酒楼躲一躲也好,里面还有做药膳的草药,已及一些吃的,你随便用。”
她点点头,转身就走。
幸好夏舒舒也不是大门不迈的那种人,京城的地形她还是比较清楚的。从夏家出来以后,她就目标明确直奔城门的方向。
不过这会儿还不是城门大开的时辰,夏舒舒躲在一旁观察了一下,这状态却也不像是平日的关门情况。
那守着城门的官兵穿着厚重的盔甲,数量还挺多了。
完了,李祁是真要篡位啊,看样子她恐怕也是出不去的。
她咬了咬下唇,不知道现在去太子府,他们会不会接纳她?
李琮虽无心皇位,但也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主,这会儿她可是一个烫手山芋,更何况她也害怕李祁追过去,她不希望有更多人的知道李祁对她的心思。
夏舒舒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竟又不知该去什么地方了。
不管怎么说,城门这里是不能待了,得想办法躲一躲,至少今夜要熬过去吧。
她偷偷而来,又偷偷而去。
既然谁都不能连累,那就去酒楼躲一躲吧,若是明日能正常营业,说明这动乱的一夜也就过去了。
若是周凌越胜了,她自然可以出来,若是李祁胜了,那城门也是要打开的,到时她再偷溜出去就行了。
打定这主意后,她便想溜进酒楼。
然而,在去往酒楼的路上,她却撞见两队人马打起来了。
夏舒舒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双腿一软就栽倒在了地上,好在这群人打得正不可开交,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状况。
她赶忙爬起来想要往旁边跑,但原本不关心她的人,这会儿却又突然瞥见她了,那些人杀红眼了,看见不属于自己队伍的人就爬起来要砍她。
她也是运气好,本能打手挡一下,刚刚用菜刀接住了长剑。
到刀剑相撞以后带来的巨大余威还是震得他腿软。
那人抡起胳膊又要举剑,但幸好,这时一支长箭嗖的一声将那人的剑打歪了。
身后有人呵斥:“不得误伤百姓!”
这声音还有些耳熟,夏舒舒扭头想去寻声音的主人,却又被方才举剑的人撞到了一旁:“滚开!”
她哆哆嗦嗦地跑到了小道上,连滚带爬地跑向了酒楼的方向。
幸好夏小弟把钥匙给她了,不然她连落脚点都没有。
她哆哆嗦嗦地开了门,进到酒楼以后,混乱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靠着门小坐片刻后,她定了定神,这才起身朝着厨房走了过去,因为菜单里有药膳,所以厨房还有不少药材,这些药材搭配不同效果也不同。
她临时做了一些药,以防万一,后厨还有她设计的水果刀,这可比菜刀轻巧好用。
做好这些准备后她心里的劲泄了一些,疲惫感随即而来,身体困得不行,脑子却不允许她睡过去。
她扯过柴火盖住了自己的身体,这才允许自己合上眼。
但外面吵吵闹闹的,她紧绷的神经根本无法放松下来。
夏舒舒瑟瑟发抖,隐约似乎还听见了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地板上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还不止是一双脚的声音。
这次她确定不是她的幻觉了。
有人闯进酒楼了。
李祈是知道这个酒楼的,难道他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吗?
那脚步声又径直朝着厨房走了过来。
惊得夏舒舒一手握紧了水果刀,一手又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连呼吸都嫌吵。
但那一双脚步声却在厨房徘徊了很久,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夏舒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越是害怕,身体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知是不是她抖得太厉害,让那人察觉到了她的藏身之处,那双脚竟禁止朝着她走了过来。
夏舒舒心一横,她想直接杀出去了,先用迷药,后扎刀,她连郑铭都伤得了,这个人她也可以。
她猛地推开柴火,又一把甩出了手里的迷药,而且要举刀要刺,她的运气一向不错。这次也不例外,那刀噗呲一声明显扎入了皮肉。
夏舒舒却懒得与之纠缠,她现在只想快些逃离这儿,只是她才拔腿就怕,那人却又执着地伸手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挣扎不开,挥着手胡乱一通砍。
那人闷哼了一声,声音又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