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身子却越来越没有力气,周凌越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你给我下药了?”
“程蔚没告诉过你,让你不要离我太近吗?”他笑得深沉诡异,明明长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脸,此时却显得十分的诡异。
周凌越伸手扶在了墙上,“我要杀了你!风影!”
风影随声而出,司长宁却伸手来按在了他的肩头,“别太紧张,一些麻药而已,我倒不会杀你的。”
天之骄子,未来的大统,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周凌越只是恨恨地盯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司长宁倒是笑得如沐春风,“你也不用担心屋里的人,有我在,她不会变成傻子的,至于记忆,若有心,没有记忆有如何?”
他俩的对话声不算小,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她独坐在床头,脑子也渐渐回过神来,虽然乱得像浆糊,但外面的人她还记得的。
他是……周凌越。
说话的人他也是记得的,是司长宁。
还有谁呢,程蔚?或者是丁香李祁?
那她又到底是谁呢。
她努力想想起自己的来去之地,但越是努力,头就觉得越疼,她控制不住地抱上了自己的头。
刚好这时司长宁已经越过周凌越走进来了,见她抱着自己的头,脸色微变,急忙走近飞快地将银针扎入了她的头顶。
夏舒舒这才觉得自己能喘气了。
只是抬眸看到司长宁的瞬间,她的脸色还是十分的难看。
银发的人坐在床边,伸手想去碰她,却被夏舒舒躲开了,“你又想干什么?”
别欺负她没有记忆,刚刚他对周凌越做的事儿,她可一清二楚呢。
司长宁笑了笑,收了手,问她:“看来你还记得我。”
夏舒舒哼冷了一声。
“那他呢?”说着伸手指向了蹒跚且急切的人。
闻言周凌越也顿了顿。
夏舒舒冷漠地开口:“靖王殿下。”
司长宁长长地哦了一声:“只是靖王殿下而已啊。”
周凌越也有点失望,但随即又觉得,至少她还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这样也好。
“那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司长宁又接着问道。
夏舒舒却瞬间茫然了,她是谁?她是夏舒舒还是陆妤瑶,亦或是靖王妃?
“我……我不知道。”
周凌越终于走到了她身边来,司长宁倒也自觉地让了位置。落座在身旁的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叫夏舒舒,从前是夏舒舒,现在也是夏舒舒。”
她的眼神缓缓聚合起来,她是……夏舒舒!
是的,不管现在是谁,她一直都夏舒舒。
她嘴角微微上扬,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笑容,“嗯。”
“其他的事儿,不用着急,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听到司长宁说她因为强行回忆,导致自己毒发,他就不敢再让她回忆过去了,就算记忆不记得了,她的心还记得就行了。
安抚好夏舒舒后,周凌越又让花蕊准备了一些吃的,顺道还给她介绍了一番王府的人,既然现在回来了,那自然是要恢复她靖王妃的身份了。
夏舒舒吃了些东西,又在这院子里转了转,她精神好了许多,这才敢问魏王府的事儿。
周凌越陪着她讲述了大概过程后她才知道,她已经昏迷七日了,按照大越皇族的规定。新人成婚,第三日是应该一同去拜见越帝越后的,但魏王府没有魏王妃了,所以李祁只能将陆妤瑶接过去,并上传消息说王妃暴毙了。
这倒是随了她的意思,强迫李祁给了正视陆妤瑶的身份。
陆家自然也是愿意的,原本他们就怕陆妤瑶孤单,还想过给她配冥婚,如今配了个正牌皇子,也算是皇家的人了,比他们预想得还要好呢。
这几天魏王府都在办丧,好久都没有见到李祁了。
夏舒舒淡淡地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她劝过的,他不听,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说完魏王府的事儿,她又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司长宁,“他怎么来了?”
“他是主动跟着我们回来的。”
闻言夏舒舒皱眉,“他又想做什么?”
周凌越倒是摸清他的意图了,“大概是想见程蔚吧。”
她眨了眨眼睛,“师父不见他?不是之前还说想找司长宁给我解毒的吗?”
“找他也不代表愿意见他啊,他来的那一天,你师父就搬去太和堂了。”
夏舒舒稍微消化了一下个消息,“那我身体里的毒现在解了吗?”
“他说是解了,你既醒了还是去太和堂找程蔚大夫看看吧。”
她点头,半晌才问:“太和堂是什么地方?”
周凌越叹气:“明日我带你去。”
那好吧,她抿嘴又看了一眼司长宁,他见程蔚干什么?又想惹她伤心?
夏舒舒单手撑上了脸,毕竟是虐到有人出he同人的一对,他们之间的事儿夏舒舒还是比较清楚的。
年轻的时候程蔚因为不被父亲重视,还给安排嫁给自己的师兄,所以逃婚后遇上了司长宁。
那时候司长宁还以前神医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便心怀不轨地收留了程蔚,程蔚那是也年轻,遇上一个才华横溢,还要教自己医术,又风流倜傥的人物,长久相处,难免会心动。
在她热情的攻势下,司长宁也算铁树开花,二人也不顾前神医的阻拦结为了夫妻,但婚后,程蔚却对司长宁有诸多要求。她神医的女儿,自小便耳濡目染,对世人怜悯。
但司长宁是在死人堆里长大的,除了她,这世上任何人在他根前都算不上人,他肆意狂妄,终于还是得罪了权贵,连带着也让程蔚失去了孩子,且永远失去了做了母亲的机会。
她伤心欲绝,相信了父亲的劝解,恶人终归是恶人,她不该太过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够拯救他。
二人这一别就是三十多年。
夏舒舒不知道程蔚怎么想,也不清楚从前的自己有没有打听过她与司长宁的关系,但现在来看,程蔚还是不愿意见他的,既然她不愿意见,她也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