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瑶池心虚但又觉得被一个丫鬟如此对待有失颜面,于是将怒火转向了夏舒舒,“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侍女,我自会反省,但陆姑娘似乎也没有教导好自己的丫鬟吧。”
许瑶池除去许三姑娘的身份,也同样是皇帝陛下亲封的郡主,丁香此话确有不妥。
夏舒舒还没有动,丁香本来就不是她的亲信,她敢这么说,自然是仗着李祈的身份,她也不急,反正李祈会保她的。
她不急,陆夫人却坐不住,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从小深受封建阶级的教养,深知身份不同,对待不同的道理。
她急忙起身跪在了夏舒舒身旁:“郡主息怒,这丫鬟刚到陆府不久,还没调教好,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许瑶池却没有看陆夫人。
她的眼睛就没有从夏舒舒身上移开过。
从前,她为许三小姐,甚至是郡主,那都比不上靖王妃的身份尊贵。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过是个小小官宦人家的女子,凭什么还轻看她?
“陆姑娘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本郡主说的吗?”
她没有叫陆夫人起身,后者也不敢乱动,只能无奈等着。
陆夫人自打女儿离世便一直是心力交瘁,身体不太好,才跪这么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连带着茴香嬷嬷看夏舒舒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姑娘,赶紧认错。”
夏舒舒却不是很想给她们面子了,差点被针扎的可是她唉,而且丁香出言不逊原本也是为了她。
夏舒舒冷漠地看了过去,“认错?我哪里错了?嬷嬷倒是说说看。”
许瑶池心里既是愤怒又是兴奋,夏舒舒若是乖乖认错了,她纠缠不放反而成她的不是了。
她最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自己能有更多的理由来惩罚她了。
茴香嬷嬷死气得脸都黑了:“姑娘纵容丁香对郡主不敬,这便是错了。”
“丁香哪里对郡主不敬了,她骂的难道不是那个藏针的侍女吗?倒是郡主娘娘,我可是陛下钦定的魏王妃,若是今日被针扎有个闪失,影响了婚礼,郡主可以承担这个责任吗?”
果然成长就是慢慢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夏舒舒最讨厌的便是高人一等,但这是许瑶池先开头的。
许瑶池被她说得脸色一白,她张嘴还想说话,夏舒舒地开口了:“还是说郡主娘娘今日是故意想看我们延迟婚礼的呢?”
她是会甩锅的,许瑶池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我没有这个意思……”
夏舒舒一鼓作气逼问道:“既不是这个意思,我丫鬟维护我替我说一说郡主娘娘的侍女又有何不可的呢?”
唉?怎么成她不对了。许瑶池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陆姑娘此话言重了。”
夏舒舒微笑着给她带高帽:“想必郡主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吧?”
好吧这会儿成她斤斤计较了。
许瑶池偏头看向陆夫人,转移注意力道:“陆夫人怎么还跪在地上,快快请起。”
陆夫人就在她的虚情假意里起了身,站稳之后陆夫人又不免瞪向了夏舒舒,“怎么还愣着给郡主道歉啊。”
夏舒舒置之不理,领旨坐上了蒲团,“既是郡主侍女的疏忽,想必郡主也也不会得理不饶人的。”
左右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许瑶池还没说话,那侍女倒是先一步憋不住了,“陆妤瑶你别不识好歹,我家小姐好歹是陛下亲封的文良郡主!”
夏舒舒端正地跪坐在了蒲团上,“我也是陛下钦点的魏王妃呢。”
“你……”
夏舒舒冷眼看了过来,“即便我现在还不是魏王妃,那也是堂堂太傅家的女儿,岂容你一个贱籍出生的人来指指点点。”
此言一出,即便是陆夫人也不由得黑了脸,这丫鬟说的是陆妤瑶,骂的是她女儿。
许瑶池原本还在斟酌应该这样才能用身份压制跟前的人,现在倒好,这侍女只会给她帮倒忙,“小红!放肆!”
原来她叫小红,比背景板还背景板呢。
夏舒舒抽了抽嘴角,“郡主不会以为骂一句放肆就可以免除她的罪过了吗?且不说她骂我,她今日可藏针,明日便可杀人,郡主难道还要维护吗?”
“她也不是故意的,陆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夏舒舒面露微笑,“是我咄咄逼人吗?难道不是郡主这丫鬟心思不纯,当着郡主你,当着我母亲的面便可对我直呼其名,想必是心里嫉妒我被选为魏王妃,想着法来阻拦我呢。如此善妒的丫鬟,留在身边对郡主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许瑶池被她说得下不来台,扭头便冲那丫鬟怒道:“将她拿去发卖!”
小红噗通一声便跪下:“郡主,郡主不要卖小红,小红只是为郡主鸣不平啊。”
许瑶池长叹了一口气,“也不是郡主想卖你,是你口出狂言得罪了陆……哦不,未来的魏王妃,郡主也没有办法啊。”
小红又将怨毒的目光转向了夏舒舒,后者倒是不怕她,伸出两口手指威胁:“再看,把你眼珠挖了再卖。”
反正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不怕再多她一个恶人。
小红浑身抖了抖,终于还是知道害怕为何物了,谁让他们是贵族呢。
“姑娘,小红从小就陪在姑娘身边,求姑娘不要发卖我。”恨不了夏舒舒就只能求许瑶池了。
但这位姑娘却被她哭得烦了,不过是个丫鬟,也敢对她如此纠缠,许瑶池冷了脸:“你现在出去,我可将你发卖至一个好人家,若你再纠缠,小心我将你卖去窑子!”
小红果然不再哭了,只是那怨毒的目光又一次转向了许瑶池。
哪有什么主仆情深,不过是一些利用关系罢了。
想讨许瑶池欢心,在蒲团上藏针,结果却害了自己,真是活该。
将小红带下去后,许瑶池这才冷脸看向了夏舒舒,“可以进行祈福仪式了吗?”
这地方她真是多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了,原本是想趁机给夏舒舒点难堪,都被那蠢货搅乱了,烦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