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可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言辞激励地打断了徐贤妃:“贤妃又是说的什么话!如今京中又谁不知,靖王妃生完孩子,顾不得身体虚弱就为靖王治疗,许姑娘是恩人,靖王妃难道就不是了?”
这些事,众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她们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还管别人生孩子有多辛苦,生完孩子又有多虚弱。
徐贤妃仍旧是愤愤不平:“这都是她身为靖王妃应尽的责任。”
“那请问贤妃的责任是什么?是当着皇室内亲的面顶撞身为皇后的我,还是要寒了靖王和靖王妃的心?”
如此,罪名可就有些严重了,贤妃连忙跪地:“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冷笑了一声:“只怕是某些人也觉得我这个皇后当得也没什么意思,想先一步杀鸡儆猴呢。”
靖王妃都已经贵为王妃了,还要被如此轻看。
贤妃又叩了个头:“臣妾绝无此意。”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越帝拧着个眉头,十分烦躁,贵妃收义女,自己赐封号这事儿,皇后与周贵妃也是提前说过的,算不得有多意外。
皇帝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具体的打断,毕竟周凌越刚刚建立了功勋,他若是极力反对,自己还是要掂量掂量的,不能寒了百姓和文武百官的心。
“行了,既是家宴,吵什么吵!”
偏偏这个时候,坐在末端的镇南王还站起身来:“臣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十分有理。”
他不仅个头大,声音也是十分洪亮,话音落下,周遭都余有回音。
越帝伸手揉了揉眉心,“靖王妃。”
被点名的人不得不站起身来,“父皇。”
“靖王妃觉得意下如何?”
夏舒舒无语凝噎,咋还拉她下水,她捏着手指,打量着越帝的态度,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毕竟伴君如伴虎,越帝又是个心眼多的,真怕一个不对劲说得他不高兴,所以她模棱两可道:“臣妾觉得,父皇英明神武,父皇说的话才是真理!”
虽然说了点废话,但毕竟也是彩虹屁,越帝听着也还算舒服,于是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周凌越:“靖王又觉得如何呢?”
周凌越的脸色本来就不好了,这会儿更甚:“儿臣同靖王妃夫妻同心,自是一样以父皇为尊,想必父皇一定不会让有功之臣寒心的。”
赐婚,越帝赐婚赐了,他也明确拒绝过了,若是还要强行赐婚,那不就是寒了功臣之心了吗?
瞧他这话说的,越帝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靖王与靖王妃倒的确是同心协力,如此,朕也深感欣慰,况且皇后说得也并不道理,玄月公主为了大越的和平远嫁,朕深感愧疚,如今便也多个女儿来弥补遗憾吧。”
说完他又将目光看向了许瑶池,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许姑娘可愿意?”
许瑶池面色苍白,许洪城回来时不是还眉飞色舞地表示,自己甘愿做妾,皇帝也答应得十分爽快吗?
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成了贵妃收义女了?
她双唇颤抖:“我……”
越帝紧紧压下了眉毛:“许姑娘还有不满?难道大越的贵女就如此爱给人做妾?”
许瑶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女不敢。”
不敢最好,越帝收回了目光:“许姑娘救治靖王有功,而今有贵妃收作义女,并封文良郡主。”
许瑶池抖了三抖,不情不愿地磕头:“臣女叩谢陛下隆恩。”
夏舒舒搅着手指,总觉得越帝答应得有些爽快了。
那坐在尾端的许监正也赶紧起身跪地叩谢皇恩:“谢陛下抬爱,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越帝很满意,而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夏舒舒:“至于靖王妃,虽然治疗是靖王妃的责任与义务,但毕竟耗神费心,扰了靖王妃的身体健康,赏百年灵芝三颗,东海洋参一株,黄金千两。”
夏舒舒赶紧跪下谢恩了,这泼天的富贵还有她一杯呢?
“谢陛下隆恩!”
越帝心满意足:“行了,都起来吧,既是家宴,大家都随和一些,吃吧。”
夏舒舒这会儿倒是有胃口了,黄金虽然只有千两,但东海洋参可是治疗程蔚的一环重要药材呢,她开心得直接塞了一块儿甜点进嘴里,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周凌越左看右看,手里也只有酒水,幸而她是个能喝的,于是递上了酒杯。
夏舒舒赶忙以酒代水吞了下去。
嗯……这宫里的酒味道还不错嘛,居然不怎么辣,还带着一丝甜味儿,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
周凌越不紧不拦着,还叫来宫女让人她再上一壶,反正她酒量好,而且喝多了……还挺可爱的。
夏舒舒小酒配凉菜,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但周围的人脸色可就相当难看了,她们兴致勃勃地就等着看夏舒舒的笑话呢,没想到就这?许瑶池封个郡主就完事儿了?她夏舒舒反而还跟着得了不小的奖励。
夏舒舒也没客气,一一回扫了过去,她单手撑着脑袋,嘴巴一张一合:不是说了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吗?
贤妃因为与他们的距离太远,没有看到她的脸色,但坐在他们附近的后妃却将夏舒舒的唇语看了个清楚,个个都气得吃不下东西。
越帝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武婕妤,李才人,陆昭仪是觉得这家宴的饭菜不合胃口?”
被点名的人浑身一僵,“臣妾绝无此意!”
“既无此意,那就快些动筷吧。”
被点名的人只好重新端起了筷子,偏偏夏舒舒还摇头晃脑得,这会儿幸灾乐祸的倒成她了。
她要喝酒,周凌越还主动给她倒了起来,别说这些后妃了,就是坐在一旁的其他王妃也是羡慕得不行,自己别说畅饮了,喝一小杯身边的男人都是垮脸的。
当然这其中,最为生气的,当属李祁了,夏舒舒喝一杯他也喝一杯,一双眼睛恨不得变成火炬,直接烧死周凌越得了。
被瞩目的人却当看不见,仍旧是一脸宠爱地给夏舒舒灌酒,添菜。
夏舒舒打了个嗝:“我吃不下了。”
他满脸温柔:“酒呢?”
她赶紧摇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