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之后，夏舒舒便开始联合王府里的人准备年货了。
因为去年的耽误，今年的年关准备得尤其热闹。
大街上还随处可见灯会的布置。
程蔚难得好心情，还领着一众侍女剪起了窗花。
周凌越身体恢复之后就开始查上了夏舒舒被刺的事情，查到魏王府的时候李祁脸色有些不好看，出宫时便拦住了周凌越，“你查魏王妃做什么？”
周凌越没好脸色，“魏王难道不知道魏王妃做过什么？”
李祁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不知道。”
周凌越也没有同他废话：“靖王妃遇刺，刺客疑是郑府的人，魏王觉得我查魏王妃应该吗？”
李祁脸色不太好看，“你怀疑是郑家派人刺杀舒舒？”
周凌越忍不住啧了一声，显然对他的称呼感到很不满，李祁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满，但偏就故意要给周凌越找不痛快，“我与舒舒也算是有过过命的交情，四弟不会如此小心眼吧。”
过什么命？他单方面地要过夏舒舒的命吗？周凌越的眉头拧成麻花状，“但她已经是我的王妃了，况且，我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说起这个李祁的脸色果然没崩住，“你别太得意了。”
说着便愤愤地走在了前头，周凌越脸色不善地盯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这才肯挪步继续前行。
回府时正好撞上夏舒舒在搭架子挂灯笼，一众侍女围在架子下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周凌越也不敢出声，直到她挂好灯笼落了地，他这才敢呼出一口大气，见了他，她眼神明亮，“相……王爷你回来啦。”
周凌越挥手示意侍女将架子抬走，“这些事让下人去做便行了。”
“就我比较闲啊。”疫药不用她做了，孩子也不用自己带，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也用不着她出面，如今她反而显得无所事事了。
周凌越瞧着侍女已经散开了，这才伸手拽上了她的胳膊，“你的医书看完了？”
“我都背完了，不然在房里关那一个月我的不得闷死。”
周凌越顿了顿，“那我去藏书楼再给你带几本。”
听见他这么一说，夏舒舒倒是眼前一亮，“千金要方有没有，就叫这个名字，是药王孙思邈的作品。”
周凌越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更何况藏书楼里的书那么多，他也太清楚，“那你写个清单，我派人去找找看，不保证全都有。”
夏舒舒欢呼雀跃起来，提着裙摆就进了房间。
周凌越就站在旁边看她，字……还是写得不够漂亮，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水，撩起衣袖就站在她身旁将清单重新抄写了一遍。
夏舒舒很有自知之明倒也没有多问。
见她停笔不再陷入深思，周凌越也没有着急，等她想了想，确定暂时想不到别的了，这才搁了笔，她拿起清单就想跑，“我再找师父补充一下。”
周凌越却伸手揽上她的腰将人搂了过去，“不急。”
夏舒舒推了推靠在肩膀的脑袋，“干嘛呀。”
周凌越便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清单，“我今天遇见李祁了。”
“那又怎么了？”
“他叫你舒舒，还说你们有过命的交情。”
夏舒舒：“……”
她也管不住李祁的嘴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就行了。”
周凌越听了反而觉得更不舒服了，她这么说明显是知道李祁对她的心思的，那揽在腰上的手也收紧了一些，“你知道他对你的心思？”
周凌越是何等聪明的人，即便她不那么说他都已经有所怀疑了，更何况她还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我也管不到他身上去啊，我总共见他也没超过十次呢。”
“那也不行。”
“……”简直不讲道理。“那怎么样才能行？给你纳妾？”
周凌越咬牙切齿地将她转了过去，别人都是丈夫纳妾威胁，她倒好动不动就说给他纳妾，“情债肉藏吧娘子。”
夏舒舒一时无语，“你是个会找理由的。”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上下雪了。
早上起来，大地间白皑皑的一片，像给整个世界都铺上了一层银霜。
刚来京城那一年，夏舒舒还有心情去欣赏雪景，而今却疼得直冒汗。
周凌越急忙将看雪的程蔚叫了过来。
见她如此，程蔚倒是不急，“真当气血保命丸没有副作用呢？”
周凌越不解，“什么气血保命丸？”
“你也不想想，她刚生完孩子，哪有力气给你做手术。”程蔚白了他一眼没好脸。
夏舒舒却疼得蜷成了虾米。
周凌越也顾不得追问气血保命丸为何物了，“程大夫你快想想办法。”
程蔚简单粗暴：“要不你直接敲晕她吧。”
周凌越的脸僵了僵：“……别开玩笑了。”
“直到我在开玩笑还不挪开一点？找个人过来，让她学学针法，这是要伴随她一辈子的，我活不到那么大的年纪。”
周凌越眼色沉重。“我学。”
程蔚也没有意见，虽然他没什么天赋，但心诚脑袋也足够聪明，她宁愿教他也不想浪费精力去指导一个外人。
几根银针下去，夏舒舒的气息都平缓了许多，她全身几乎是湿透了，程蔚也是心疼啊，气血保命丸的副作用本就很大，况且那时候夏舒舒刚生完孩子，身体正是血亏的时候，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己受着吧。
周凌越也是心疼，让侍女打了热水，便避开银针替她细细擦拭起来。
夏舒舒也是够倔的，药是她自己服的，怨不得别人，即使疼得整个身体都要爆炸了，她也没有叫唤一声，程蔚又有点儿生气，“疼死你得了。”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师父……”
“少来，我去给你煎点补血的药。”
夏舒舒又乖乖地嗯了一声。
程蔚心里不忍落，扭头就跑了出去。
她前脚出门，夏舒舒后脚就开始哭，“好疼啊。”
周凌越急得团团转，“我再去叫程大夫。”
她按上了他的胳膊，“现在不疼了，刚刚真的好疼，比生孩子还疼。”
周凌越也难受及了，“气血保命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