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意外，周凌越便是打算这样安排她的。
“后来你另娶正妃，与她琴瑟和鸣，又生了别的孩子，淼淼和焱焱也恨我，我幡然醒悟，伤心了很久，有人……有个神仙告诉我，要给我机会……”
周凌越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舒舒，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愚不可及的人吗？”
夏舒舒：“……”
狗男人，智商怎么突然在线了。
“柳炭笔，香药膏，九九乘法表，阿拉伯数字，这些也是你梦见的吗？”
夏舒舒趴在了桌上，她拿不准周凌越到底在想什么，她都准备坦白了，当然只坦白了一半，他不信，又没有降罪生气的意思。
男人学她的样子趴在了桌上，“舒舒在担心什么？不管什么我都接受得了。”
哪怕她是借尸还魂的冤魂也没有关系，只要她现在是夏舒舒。
夏舒舒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明白过来了，他根本不信她是夏舒舒，但她继承的记忆又让他解释不了她的状态，这情况放古代是很危险的。
“我可不是妖怪！”
“我知道。”她要是妖怪，就不会几次三番让自己置身在危险中了。
“我也不是鬼怪。”
“嗯，我知道……”这话就说得不是很自信了。显然他是更相信这套说法的。
夏舒舒又噌地起身，“我真的不是鬼怪，你知道未来吗？”
“未来？”
“就是一百年，一千年，三千年以后的世界？”
他以为她说的是明年后年十年。
三千年太远，他都不在了。
“我就是来自那样的未来世界。”虽然是架空……随便算个三千吧，纸片人的说法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他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
她做的那些东西，那些不被束缚的观念……说是来自三千年后，似乎也说得通了。
“那……在舒舒的世界里，我已经成为历史了吗？”
“嗯。”
“那是……怎样的历史呢？”他眯起了眼睛，带着对未来的窥探之心。
“不知道，我历史学得不好，我是理科生。”所以当时报考中医大的时候朋友说她脑子坏掉了，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错，现在想来……也许是命运在给她的这场奇遇做铺垫了。
“理科生？”
生物化学物理她也解释不清啊。“文科生才会学历史，我理科生没有学过，不太清楚。”
“哦。”周凌越也没有追问，虽然对未来充满好奇，但又是知道来未必是好事，若是现在得到一个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会不会屈服于命运意志消沉呢？又或者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过于得意忘形又给旁人带去机会呢？
就好像跟前的人一样，她说她梦见自己将她带入京城，却又不管不问。
那明显就是对从前的夏舒舒会做的事。
对她自然不会，历史就会从她这里发生改变，他的命运也一样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有些事儿没必要知道答案。
只是她的不信任也是源于历史吗？
“你所认识的我，并不是你出现过后的我，你不能将原来的我强加在现在的我身上，我不会另娶她人，更不会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夏舒舒愣了愣，说了半晌，他就只听见了这个？！
按说他要追问的不应该是皇位吗？
她都已经做好和盘托出的准备了，夏舒舒忍不住多嘴：“你不想知道最后是谁成功了吗？”
“不需要，我从来不信命运，我只我自己。”
很好，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有魄力。
夏舒舒双手捧上了自己的脸，“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才答应跟你回京城。”
周凌越搅着手指问她，“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夏舒舒的笑僵了僵，“李……凌。”
“嗯，舒舒又叫什么名字呢？”
夏舒舒懵了片刻，瞬间她几乎对自己叫夏舒舒产生了怀疑，慢慢地她回想起了母亲的每一次呼唤，和父亲严厉批评是连名带姓的教育。
是的，她还是夏舒舒。
她松开眉头，舒展地笑道：“我还是夏舒舒呀。”
“年龄和生辰也是一样的吗？”
难怪那次会问她生日了，夏舒舒嘴角的笑意更明显，分明早就怀疑她了，是她不承认罢了。
“嗯。”
闻言周凌越又皱起了眉头。
在大越这样的地方，双十年华还未出嫁的，他见过的也仅夏锦绣一人罢了，她……
“可有议亲？”他怕他吃醋的对象也搞错了人。
这话把夏舒舒问傻了，“我才大二呢，中医大的课业多繁重你是不知道，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被学姐学长拉出去聚餐，别说议亲了，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好吧。”
她倒是想在大学好好谈个恋爱啥的，结果忙得她根本没心思去看男人。
原来还在读书，周凌越的眉头也松开了些，“未来的女子可以读那么多书吗？”
“自然。不仅是读书，我们还可以入仕为官，也可以独善其身不婚不育。”
难怪她会教周淼那么多东西。
周凌越眼神飘忽，想想那样的画面，那样的世界，似乎也挺好的。
“还有别的想问吗？”见他不再询问，夏舒舒便想结束这场对话了，她倒不是怕他多问，而是怕自己过于激动控制不出露馅。
这样的说法周凌越还是挺相信的，“舒舒说的我都相信，我说的，舒舒信吗？”
噶了她吗？她还是挺信的，不然也不会投降得这么快。
她迟疑着没有点头，周凌越却有点生气，她甚至连他在意的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你想的是什么？”
“额……就是我背叛你，你会杀了我这种话，我记得的，我不会背叛你的。”命运算什么，男主光环才是最要命的好吗？傻子才会背叛他呢。
周凌越拍着桌子起了身，这让原本想进屋叫他们吃面的夏小弟赶紧退了回去。
“你在乎的是这个吗？难道从头到尾，你对我只有讨好和自保吗？”
夏舒舒嘴角抽了抽，“好啦，我知道你喜欢我，不会另娶她人的。”
周凌越像个孩子似的又重新坐了回去，再看她的眼神终于多了分笑意。
夏舒舒却哭笑不得，平日不是挺稳重的吗？为什么在她跟前就要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