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越单手撑在桌上，俯身贴在她耳边，“娘子这语气是有点儿失望，要不我们还是做点青天白日不能做的事吧。”
“……”还是这个味儿才对，“既是授课，岂有老师坐着，学生站着的道理，你给我坐下！”
最烦某些人仗着身量来欺负人了。
个子高了不起啊。
二人换了位置，夏舒舒学他样单手撑在了桌上，弯腰贴近了他耳边，“先把乘法表背一遍吧，相公。”
她和他的关系一直处于他主动，她后退的位置，冷不丁听见她调戏自己，周凌越耳根子一红，脑子也晕晕乎乎的，连个乘法表都背错了。
“嗯？七九五十六哦？”
周凌越想了想，“不是吗？”
“该挨板子了，手伸出来。”她板着脸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
周凌越倒是配合，言罢便摊手在了她跟前，夏舒舒也没客气，抬高手臂便拍了下去，但却没有抽回来，夏舒舒脸一黑，“怎么？想违抗师令？”
周凌越卷了一本书过来，“用这个，小心手疼。”
夏舒舒皱起了鼻子，这人，不是她在调戏他么？风水怎么又轮到他这里来了。
她抽了手，清了清嗓子摆正姿态，“心疼老师还不用心点。”
周凌越笑笑，他的心也慢慢沉浸下来了，温柔地看着她道：“知道了，老师。”
夏舒舒心头一悸，难怪某些人爱玩这种情趣py呢，确实有点儿上头，她摇了摇头，“背完了我就教你二进制乘法。”
虽然一开始打闹抽成份居多，但周凌越是个好学的，很快便进入了学习的氛围中，而且他对数学的兴趣极大，学得也飞快，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到，二进制乘法对他来说已经是融会贯通了。
这点，周淼应该是随他，反正她数学学得一般，现在还记得只能得益于她才大二，脑子还没有完全废掉。
他是学得起劲，催着她再往下接三位数的，他不嫌累，她都嫌累得慌。“不行了，我累了，我休息会儿，你自己复习一下吧。我要去躺会儿。”
自然是不能在他房里躺的。
她在堂屋里摆了一张太师椅，这几天一直在忙，都没机会享受呢。
好在周凌越也没精力来理她。
跳跳回来时候还故意在院门外大叫了一声，结果进了屋就发现夏舒舒摇着蒲扇躺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周淼面露失望之色，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妹妹呢。
睡到一半夏舒舒又想起一件事儿，她的肥牛……
她惊风火扯地跑去了市场，外邦商等了挺久，有些不耐烦，夏舒舒满脸愧疚，“真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
碍于二人才刚认识，外邦商也不好生气，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还是不好看的。
夏舒舒小心翼翼陪着不是，态度倒是很诚恳，这让外邦商心里好受了些。
牛肉贩子不信自己做不了肥牛卷，非要跟上去一块儿看看。夏舒舒将做肥牛的方法同二人一块儿说。
外邦商的确是家大业大，市场里便有一间小冷冻库，汉人是不喝牛乳，但渭州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外邦商，其他外邦人士还是要喝的。
“这样压好之后，最好放在冷冻库里，不然会散，冻好以后，切成卷片，这就是肥牛卷了。同理羊肉卷也可以这么做的。”
说罢她又扭头看向了牛肉贩子，“怎样，你的储存条件不够吧？”
扭头贩子摇头，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牛肉贩子能承受的。
这时代不比现代，没有冰箱制冷，冰块的损耗是非常大的，这些储藏的牛乳价格昂贵，卖的也都是些外邦商，人家不缺这点银子。
所以这些肥牛卷最后面向的客户也都是富人。
扭头贩子清了清嗓子，“那我把碎肉压缩直接切片可以吗？”
“可以啊，古时刷牛肉便是这样的，不过保存时间比较短，而且……卖相就没肥牛卷好了哦。”
牛肉贩子嘿嘿一笑，碎肉他本来就是低价卖的，压成牛肉片再怎么也比碎肉好看吧，“那行，我也去搞一台压缩机。”
说着就往外跑去了。夏舒舒想拦也拦不住。
原本还在生气的外邦商见到肥牛卷这种稀奇物时，气瞬间甩到了九霄云外，“这个东西，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尝试一下吗？”
“嗯。”冻个一晚应该就可以切片了。而且好看没什么用，好吃才行。
先教数学，后教肥牛卷。回去时夏舒舒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第二天需要的食材也只能交给跳跳一人准备。
偏偏晚上周淼听了周凌越的炫耀，还非要吵着自己也要学二进制数学，夏舒舒没了力气，直接将人推给了周凌越，“让你爹爹教，娘没有力气了。”
周凌越的阴谋得逞，终于摆上了爹的谱。
周焱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慕强心理严重，对父亲的需求也更高一下，往日夏舒舒教导周淼时，他是不好奇的，他比较喜欢诗词古文。
周凌越要教，那兴致就不一样了，搬了小凳子就要去学，只是他九九乘法表都没怎么背熟，显然是跟不上进度的。
看着父女俩有说有笑，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
夏舒舒坐在太师椅上含笑看着父子三人，她没提醒，周焱就更委屈了，扭头就要跑出去。夏舒舒这时才叫住了他，“焱焱过来。”
周焱傲娇地坐在门槛上头也不回。
夏舒舒只好将蒲扇丢到了一旁，“唉，好累啊。谁能帮我捡一下蒲扇呀。”
闻言周淼就要起身，周凌越却不动声色地拽了她一把，周淼的小脑瓜子没反应过来，周凌越又偏头看了一眼周焱。
小棉袄点了点头，还伸手捂着嘴笑了笑。
周焱余光里偷偷地看了夏舒舒好几眼，周淼不动，夏舒舒也没有动。
想到母亲一天天的忙碌，小刺猬又不忍心，只能不情不愿地起声走到了她身边，一边捡起蒲扇一边抱怨，“懒死你们。”
“是呀，还是焱焱勤快。全家吃饭，一人读书，辛苦了。”
周焱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那有什么用，我都不会数学。”
“但你会写诗呀，淼淼就不会。咱们家这是文理双全，谁见了不得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