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舒舒去面摊打了个照面，而后又去了一趟市场，上次跟牛肉贩子打上了交道，知道他手里有新鲜的牛乳卖，她想提前将奶油打发出来，而且如果对面货多的话，她想预定给两个孩子喝，虽然周焱不太喜欢牛乳的味道，但他对长高的执念还是很深的。
听劝就行。
夏舒舒跟着牛肉贩子见了牛乳商。
这位牛乳商是外邦人事，主要是做地下牛肉生意的，具体夏舒舒没多问，大多是以次充好之类的，越国与外邦交好，贸易往来颇多，也不奇怪。
只是见到是个汉人女子来定牛乳，商人还有些诧异，操着一口蹩脚的汉文问她：“姑娘是确定要每日订购牛乳吗？你们汉人不是不喝牛乳的？”
汉人的肠胃大多都乳糖不耐受，长期喝牛奶会导致腹泻腹痛，这点，前神医的手稿里有写，长此以往下来，汉人便将牛乳视为不健康的食物，且……生牛乳的味道大多数汉人还是接受不了的。
“他们不喝是他们的事儿，我家喝的。”上次用纯牛奶打的奶油给俩孩子试过了，没有过敏和腹泻的反应，这俩孩子应该是能喝的，先试一试吧。
外邦商人连着哦了两声，对夏舒舒的说话语气有些意外，他见过的汉人女子大多温柔内敛，像她这样大嗓门，说话时还盯着对方眼睛看的世上少有。
夏舒舒没懂他哦的意思，“你这儿能定吗？我要新鲜现挤的，麻烦您请人送到甜水巷河道旁边的周家，放心，这跑腿的费用我会出的。”
外邦商皱眉，“这价可有些高的。”
“没事儿，为了孩子。”可不能让她（原主）的基因拖了后腿啊。
一听这话，外邦商就来劲了，“姑娘是个有眼光的，我族孩童从小就又高又壮，七八岁便似汉人十岁，都是这牛乳的功劳，刚到越国，我也是想卖牛乳的，可惜汉人不喝牛乳。”
夏舒舒嘿嘿笑了两声，“不瞒您说，我其实也不爱喝纯牛乳，不如您试试做做加工？”
“何为加工？”
“就是……你们应该会做的，将牛乳做成固体，或者半固体。”奶酪和酸奶，外邦长期食用牛乳，应该是会做的。
“姑娘说的可是奶酪和醍醐？”
奶酪她知道，但醍醐是啥，对应着固体和半固体，那醍醐就应该是酸奶的意思吧。夏舒舒点头，“嗯，还有奶粉知道吗？”
奶粉，外邦商想了想，“熬干奶吗？”
夏舒舒继续解释，“像面粉一样的？”
“啊对对对，就是熬干奶，有时为了方便，我们也会做成熬干奶带着方便的。”
咦，这名字好奇怪。
外邦商又想了想，“叫奶粉好像更加简洁？”
夏舒舒嘴角抽了抽，“嗯算是吧。”
“那做成奶粉之类的会更好卖一些吗？”
“奶粉至少保质期比鲜奶长呀，不然大家都不喝，你平时也是倒掉的吧。还有奶粉可以压缩成奶片，小孩子吃方便又健康。”
“奶片？”
夏舒舒拿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奶片的大小，“差不多这样大的，小孩子吃方便点。”
“嗯嗯。”外邦商点头如捣蒜，“姑娘还有别的建议吗？”
夏舒舒眼珠一转，“有是有不过……”
“嗯？”
“我要技术入股。”
“何为技术入股？”
一旁的牛肉贩子听得两眼发白，不是来买牛乳的吗？咋又被她谈成生意了？自己跟她打过交道后，她就技术入股做了牛肉干，这会儿又要动牛乳的主意了？
这姑娘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点子。
“就是这生意我要一块儿做，不过你出物资，我出技术，咱俩成功后分成，当然了，牛乳可不不比牛肉干啊，得宣传才能好卖的。”说着看向了牛肉贩子。
被迫拉入话题的牛肉贩子只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同外邦商解释了一番自己同她合作的过程，外邦商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感情牛肉干也是她弄出来的啊，这姑娘可不简单啊。
“怎么样，能跟我合作吗？我家相公在渭州谋了个小官，到时候宣传也方便些。”
外邦商连连点头，“可以。”
本来那些牛乳就是要倒掉的，要是她能做成奶制品卖出去，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自己这成本也没有多出，“姑娘要怎么分？”
“这样吧，宣传可能需要些资金，老板您自己出还是我出。”
为了表现自己资金雄厚，外邦商赶紧说道：“我出我出我出。”
“行，那我纯技术入股以及宣传，我抽一成的利。”只是这对外邦商来说没有额外的成本，她不会给他扣成本的，她要的就是全部收入的一成。
外邦商一听这话当场就拍板了，“还是中原人大气！”
既然双方都很满意，夏舒舒也点头，“成，那我回去准备一份合同，嗯，鲜奶……”
“鲜奶我免费送您，明日我就接您去牛场看看？”
“明天不行，明天我相公生辰，嗯，要不你们一块儿来吧，咱们吃火锅，顺道带上牛肉哦，下午我来教你们做肥牛卷。”
牛肉贩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啥是肥牛卷？姑娘你咋没跟我说呢？”
肥牛卷是需要冻的，他一个小小的牛肉贩子，显然是没有冷冻库的，而且这玩意儿还得冰柜保存，以现在的技术有些困难，“不是不跟你说，这东西你做不出来，而且也卖不出来，咱们明天自己吃吃得了。”
好吧，闻言牛肉贩子也不再多言了。“明天我也能去吗？”
夏舒舒点头，“当然能啊，晚饭时间过来吧，顺道给我留一些牛杂哟。”
牛肉贩子面带笑容，“好好好。”
牛杂本来就不好卖，她要，他自是求之不得。
定好牛乳后，夏舒舒又去市场买了些药材，顺道定了些炭，火锅都整上了，烧烤岂能少。
因为和外邦商聊了半天，回去时太阳都已经爬上正中央了，周凌越的脸色不太好。
夏舒舒这才想起他昨夜说让她别出门的话。她赶紧挤出笑脸，“我买菜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