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舒却赶在他落手前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她压制住心里的恐惧冷笑,“别乱动,我这匕首可锋利得很。”
周遭的山匪就想上手,她便使了劲,将尖端更加靠近了些,山匪老大的脖子随即冒出血来,她的笑更冷了几分,“不是告诉过你们别乱动了吗?”
大不了鱼死网破,将他们的老大杀了,让他们在愤怒之下直接结果了她,还死得干净些。
山匪们果真不敢在上前。
这女人,看着小小瘦瘦,居然有这等胆量!
夏舒舒挪了位置,一手反搅住了山匪老大,一手将匕首直接横在了他脖子上。
幸而这男人个头不高,胁迫起来也更加方便些。
她搅着他的胳膊一步步往门外移去。
但山匪人多眼杂,夏舒舒整个神经又处于紧绷之中,完全没注意到有一身材矮小的早已偷偷溜到了门口。
她们刚退到门外,程蔚的脖子上随即也多了一把刀,“放了我老大,否则我就杀了你师父!”
“她可是程蔚!”夏舒舒急了。
“程蔚又怎样,你都要杀我老大了,我还管她的死活?”
夏舒舒便将匕首往山匪老大逼近了些,“你放了她!”
“你先放我老大!”
僵持中,山匪老大冷笑了一声,“兄弟们,今日我要是被这娘们杀了,以后你们就跟着二当家混,少我一个不会影响大家的生活,反是这老太婆是你师父吧?听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吗?比起来谁的筹码更大一些。”
这群人本就在刀口上舔生活,死一个老大换一个便是了,反正谁也不知道明天谁先死,但她不敢赌,程蔚的命可比这群山匪重要得多。
夏舒舒咬紧了下唇,那反搅的手便松动了些。
程蔚却在这时叫住了她,“舒舒,别听他们的,山匪不可信!”
挟持的人警告地将刀刃压了压,“老太婆,别乱说话!”
看着血丝渗出来的夏舒舒急了,“你松开她!我放人!”
“舒舒!”
她挪开匕首,用力将山匪老大往后推了一把。
挟持者也跟着松了手,倒不是他多么具有协议精神,而是他知道山匪老大已经留不住她了,而他也可以跟着寻点快活了。
夏舒舒拽过程蔚就要跑。
山匪老大却手疾眼快地伸手拽住了她的头发。
夏舒舒还配着衣服一起将头发邦成了男士发髻,山匪老大一抓将直接将她发髻抓散了,夏舒舒吓了一跳,便跑边回头查看身后的情况。
长发倾斜下来后,山匪老大的眼睛也亮了。
男装打扮的夏舒舒看着就已经够好看了,这头发散下,随着她奔跑的节奏飞舞在脸上,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凌乱美,他抬手止住了身后的人,“这女人是我的了。”
山匪们失望地哦了一声,老大这是看上她了。
山匪老大狞笑了一声,飞快地追了上去。
夏舒舒同程蔚哪里是他的对手。
几步之后她就被山匪拦腰抱起,而后直接扔进了路边的杂草堆里,夏舒舒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跑,山匪老大便瞪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弟们,“全都给我转过身去!”
这回都不让他们看了,老大这是喜欢得紧啊。
山匪们识趣,耸肩便四下散开想再搜刮一下有没有别的女人。
程蔚急忙要去帮忙,却被山匪老大一个挥手,招呼着一小弟将人抓了过去,“这老太婆也留着,她的命可值钱得很呢!”
“舒舒!你放开她,这个畜生!”程蔚闹得实在太厉害,小弟有些心烦,抬手便是一个手刀直接将她劈晕过去,这样也不影响他去找乐子了。
山匪老大没有意见,转手以膝盖压住地上之人的双手就开始脱上衣。
夏舒舒挣扎不过,仰头看着苍穹顶上的星光,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想起在暗巷那次,周凌越仿佛天神般从天而降的画面。
为什么他不回来呢,他要是时不时回来一趟,她就可以向他求助了。
明明扈三郎那次他就留下来了的。
为什么不回来!
直到男人将手伸向她的腰间,她这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世道的女子,从来没有自由和尊严可言。
喜欢时,去哪里都要将一并带上。
扫了他的颜面后,他便可以弃之如履。
想起穿来这段时间遇见的种种,她心如死灰。
男人撕开了她的外衫,见到束带时明显不耐烦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匕首就想直接将束带隔开,然而就在抡起匕首的下一秒,男人的胸口却扎上了另一只匕首。
山匪老大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匕首也随之落在了脚边。
胸口的疼蔓延过来,他侧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夏舒舒这才扯着破烂的衣服从地上坐了起来,她抬头正要去寻人,下一秒,属于男人的披风便兜头罩了下来。
黑暗中,头顶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杀。”
下一秒她就听见了利剑穿破肉体的声音。
她浑身一抖,紧紧地拽住了披风。不敢看,也不敢让自己露出来。
跟前的人弯腰半蹲在了她跟前,伸手试图将她抱去。
夏舒舒却应激地后退了一步。
“别怕,是我。”男人温柔的声音既远也近。
她还是死死地拽着披风往后退去。
那双手抓着披风的边缘,一点一点掀开来。
她低着头想要背身过去,男人却压来将她紧紧抱入了怀中,“对不起,我来晚了。”
说话间,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抖。
夏舒舒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挪眼看向了他,他在害怕?
见她抬头看自己,周凌越这才松开了一些,他双手捏着她的肩,又将披风整理了一下,规矩地裹在了她身上,“舒舒,说话。”
夏舒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准确来说,她有些不敢确定眼前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不起。”周凌越满眼都是歉意,他要是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点就好了。
“周……凌越……”半晌她才挤出几个字来。
跟前的男人终于露了一丝笑意,“是我,舒舒,别怕,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