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跳这件事让夏锦绣成为了众矢之的,眼下她唯一能求助的就只有夏舒舒的。
如果可以她也想对夏舒舒硬气点,可是她做不到,骄傲如她,如今已经被人彻底踩入尘埃里了。3
虽然这个踩她的人就是夏舒舒,可眼下,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舒舒,你跟我回去吧,娘晕倒了,我我……我肚子很疼。”
夏舒舒眉头一皱,反手便按在了她的脉搏上。
夏锦绣也愣了愣,她竟不知夏舒舒也会把脉了。
摸完脉,她又推开夏锦绣进屋拿了一个白瓷瓶来,然后她弯腰蹲在了夏锦绣跟前倒出了一颗药丸来。
地上的人总觉得全世界都想害她,见到夏舒舒递来的药还防备地看了她好几眼。
“你气血不足,继续这样下去小心流产,这是药,先服一粒稳住心神。”
听见流产二字,夏锦绣赶紧从她手里抢过了药丸,好像晚上一秒夏舒舒就会后悔一般。
待她服完药,夏舒舒又扭头看向程蔚,“师父,去看看吗?”
程蔚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一个慈悲心,但白秀娥罪不至死,能救便救吧。
再说,她毕竟是夏舒舒的亲娘,她若出事,夏舒舒难不难过程蔚不知道,但按这个村子的尿性,少不得又要说她几句的,尤其是那个叫王小苗的,她和夏舒舒还有过节。
程蔚回屋拿上了药箱,夏舒舒又将周淼托付给了柳秀。这才跟着程蔚赶往了夏家。
王小苗和王玲听了夏锦绣的话,生怕白秀娥活不过来,这事儿她们还脱不开干系,夏锦绣一走,她俩就跟着溜掉了。
夏舒舒进到堂屋的时候,白秀娥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她翻了翻眼皮,直接将自己的银针抽了出来,程蔚则抽了跟凳子,安静围观。
随后跟来的夏锦绣有些急了,“程大夫,你不看看吗?”
程蔚朝夏舒舒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妹不是在看么?”
见到夏舒舒上针,夏锦绣更是激动,“她哪里懂什么医术!快拦住她啊!”
程蔚白眼,“我教的不行吗?”
闻言夏锦绣便消停了,程蔚竟然教了夏舒舒医术,她还同保和堂达成了长久合作的关系,那一对儿女也将她护得紧紧的……
从前被她看不清的夏舒舒,不知不觉竟已经得到了这么多宠爱和尊重了。
反倒是自己,一身狼狈。
夏锦绣全是无力,只能扶着长凳瘫坐上去。
吃了药以后,她的肚子确实已经不再发紧发疼了。如此她才感确定夏舒舒确有看病的本事。
两相对比下,她的心就更凉了。
扎针之后,白秀娥幽幽转醒,夏舒舒神情严峻,起身又从药箱里翻出瓷瓶,然后趁着白秀娥迷迷糊糊之际,捏着她的下巴将药碗塞了进去,顺道不忘使唤夏锦绣,“水!”
被叫的人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赶紧将水递了过去,后知后觉自己此番行为有些太狗腿了,她懊悔地锤在了自己腿上。
夏舒舒就着茶杯将水灌进了白秀娥嘴里。
做完这一切她身上也跟着起了一层薄汗,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独立诊治的第一个病人。
也算功德一件吧。
半晌,白秀娥才幽幽醒来,见着夏舒舒她又生龙活虎地想要开骂,“夏舒舒你个逆女!”
程蔚却弹着一根银针扎在了她的脑门上,白秀娥再张嘴却不能再发出声音了,她捏着嗓子气急败坏就想动手。
程蔚却一把将她推了回去,顺道拔下了银针。
白秀娥还想骂人,程蔚便举着银针威胁地看了她一眼,“再骂试试?”
“我骂我女儿关你什么事?”
程蔚斜眼看夏舒舒,“舒舒,告诉她,你叫我什么?”
“师父?”
“哎,对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她呢?”
白秀娥张了张嘴,想骂又有些怕她手里的银针。
程蔚见她消停了这才端坐在了长凳上,“白秀娥。”
被叫的人赶紧应了一声。
“今日若不是我徒儿来得及时,你这口气恐怕是喘不过来了,念你对舒舒有生养之恩,所以我们既不收你诊金,也不要你下跪报恩了,只是你要记住,你给了她一条命,她也救了你一命,从今往后,你二人便再无瓜葛了,想打想骂得掂量自己的本事才行。”
原来师父出诊是帮她立下马威来的。
夏舒舒望着程蔚心生感动。
白秀娥看了看程蔚又看了看夏舒舒,见后者盯着程蔚一脸感动,心也跟着戚戚然起来,她似乎……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舒舒,你就这样任由你师父这样来划清咱们母女的关系吗?”
夏舒舒转头看她,“我不是早就同你们划清关系了吗?”
白秀娥面露哀泣之色,“舒舒,我可是你的亲娘啊,你忘了你生病娘是怎么照顾你的吗?”
夏舒舒摇头,原主的记忆她可全存着呢,“我可忘不了,我和姐姐一起生病,娘却只买了一副药,等姐姐病好了,这才拿那药渣子熬了些清水给我喝,我怎么会忘呢,是娘你忘了,你还有一个二女儿吧。”
她说这些并不是向白秀娥讨要疼爱的,她只是陈述原主的记忆而已。
白秀娥闻言便想凑上去抓住她,夏舒舒却后退了一步,躲得极快。
“是娘对不住,你姐姐毕竟是娘的第一个孩子,娘心疼她,对她多关注一些也是难免的,但娘也是疼爱你的啊,你难道忘记了吗?”
说实话疼爱她的记忆真的找不出来。
夏舒舒客气的微笑,“娘,我们之间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舒舒……”
夏舒舒无心与她纠缠,于是岔开话题,“你就算拉拢我也没用的,姐姐的事儿已经传到外面去了,我今日看姐姐的态度,她是不愿意放弃这孩子的。”
夏锦绣碧毕竟二十二岁了,与她同龄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岂能不羡慕呢,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孩子,不管它是谁的种,终归也长在她肚子里的,她舍不得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