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她跑开后,书生却起了身,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她,对面摆摊卖糖人的小贩见了他的目光,当即扔下糖摊走了过来,“公子,这个女人有问题?”
书生笑着摇头,“说不上来,像傻又不像傻的,想会又不像会的。”
手下摸不着头脑,“啊公子这?”
“不用理她,办正事儿比较重要,还有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手下摇头:“还没有,但浪费那做什么,那个女人……本来就不检点。”
书生瞪了他一眼:“我在乎的是那个女人吗?”
手下赶紧把头低下了,“明白明白。”
夏舒舒守在学堂门口,顺道买了两只糖油果子。
这件事做完,村里眼红的定然不少,抢她生意的肯定也会有,她自然得把客户维系好了,这是亲爸教她的道理。
下学时,周焱跟着许志成一道从学堂里走了出来。
这一天周焱还故意放慢脚步,以方便许志成跟上他。
夏舒舒看在眼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小刺猬还是接受她了吧,只是那件保护衣,他不愿意脱下来而已。
她挥手打招呼,“焱焱,这里。”
周焱便领着许志成一块儿朝她走了过去,夏舒舒递给一根糖油果子给他,顺道又给了许志成一根。
小屁孩还挺懂礼貌,赶紧招手说不用,他肚子不饿。
周焱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敢收下。
夏舒舒蹲在二人跟前,板着脸说道理,“焱焱不要这么凶,人家志成就是想跟你交朋友嘛。”
周焱咬着糖油果子没理她,他其实也不讨厌许志成,但就是不喜欢看到夏舒舒欣赏的目光,他比许志成优秀多了。
什么眼光。
三人在学堂门口说了几句话,曲云娘就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哎呀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许志成正想说没事儿,夏舒舒就回话了,“我也是刚到。”
原来娘不是给他道歉的啊。
曲云娘瞪了他一眼,“跟姨姨说谢谢没有?”
许志成背一僵,完了他忘了。
周焱可没错过这告状的机会,“他没说。”
曲云娘竖起眉头就想骂人。夏舒舒连忙拦住了她,然后瞪了周焱一眼,“焱焱!”
小刺猬哼了一声。
曲云娘教育完小孩儿,这才跟夏舒舒说起了正事,看到单据的时候,知道她请了书生来登记誊写,曲云娘还道她有心了,她也没小气,大手一挥便将纸张上前排良多的药材全包了,至于那剩下的零星的一点,她库存还多,实在用不少,便只好同夏舒舒说了声抱歉。
“这几样我实在用不少了,你可不许生气哦。”
夏舒舒没想到她一次性要收这多,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生气。
生意敲定后,四人相互道了别。
夏舒舒拉着周焱心情愉悦,边走边在心里盘算,如果全部由她收的话,一百两是绰绰有余的,但得提前把银票换些碎银。她最近开销也挺大,手上已经没什么银子了。
这一单生意加上自己手里的药材,大概可以得二两银子。这对一个农户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她心里想着事儿,全然没注意到身旁周淼的动作,等到她的衣角被拉扯后她才看到,小刺猬伸手来拽住了她。
她定睛看去才发现二人面前横着一个糖油果子的摊位,她侧目,“小朋友不可以吃太多了,不好消化的。”
他捏紧了她的衣角半天才开了口,“给淼淼。”
哦,自己的吃完了还想着给妹妹没吃呢。
夏舒舒双手撑在膝盖上,逗他,“你今天怎么不给淼淼留了?”
周焱有些酸溜溜地说道:“你给了许志文。”
嗯?这话怎么听着还有点心酸了?
她乐了,伸手去捏小刺猬的脸蛋,“吃醋了?”
周焱一把排开了她的手,“淼淼还有狗子都要!你赚钱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还没拿到银子呢,不过孩子难得提要求,又不是要星星月亮,满足他吧。
“好,焱焱说买,娘就买。还有,不管是狗子还是许志文,娘最喜欢的当然还是焱焱和淼淼呀。”
周焱又哼了一声,只是这次明显逾越了不少。
这小孩儿,还真跟周凌越一模一样。
母子二人往家赶时,迎面就碰上了扈徐氏,夏舒舒还在犹豫应不应该打招呼的时候,扈徐氏就做贼心虚往小巷子走了。
夏舒舒沉了脸,看来她应该是来买药的,就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一下扈三郎,正想着呢,扈徐氏原本走过的路上便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一次她更不用打招呼了。
扈三郎摆了摆手,二人默默错身离开。
虽说用不上她出手,夜里夏舒舒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干脆便趁着月光起身。
因为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她还掩耳盗铃换了套深色的衣服。
原主本也没几件衣服,就那件深色衣服还补了好几个补丁,啧,光顾着照顾孩子们了,自个儿亏待了,明天得搞身行头去。
这样想着她就往扈家的方向去了。
扈家和夏家挨得近,被抓了就说有事儿着急回娘家一趟。
她连说词都想好了。
却没想到会在夏家的门口撞上扈三郎。
额……
被偷窥对象抓了个现行,这说词她没想好。
夜色太深,夏舒舒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回娘家那一套搬出来,可一想自己都这么对夏锦绣了,赶在扈徐氏买药当天跑出来,左右有点不合适。
她想得太入迷,以至没发现扈三郎眼底闪过一丝不太明朗的狠厉之色。
夏舒舒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坦白算了,扈三郎却在这个时候朝她走了过来。
他过来干嘛?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危险。
她本能地开始后退,却不想被脚下的‘木棍’绊了个结实,得亏她脑子转得快,急忙伸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才能让那声尖叫没能传出来。
她摔了个屁蹲,抬脚就报复性地踹向了那‘木棍’,下一秒她才发现不对劲,那好像是两条人腿,她急忙爬了过去,翻开覆身的杂草,月光也穿过云层撒在了那人的脸上。
冷冷月色像给他挂上了一层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