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赶紧打断了她,“我说柳秀啊,你也嫁入咱们焦夏村这么多年了,村长平日也待你不薄吧,这个时候,你能不能给村长一个面子?大度一些别再同他们计较了。”
柳秀想了想,觉得把村长逼急了也不好,态度也跟着松了些,“那村长您说说,这事儿怎么解决吧?”
村长又看了看夏舒舒,“舒舒啊,夏金毕竟是你的堂兄,迎春也是你的侄女,一家人咱别伤了和气是不是?”
夏舒舒乖巧地点头,“我知道,村长,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面子是卖给村长的,她得让他知道。
李淳满意地点头,随即他又扭头看向了王小苗和夏金,“你俩看看,人家舒舒和柳秀多通情达理,都说不让你们赔偿了,还不赶紧跟人道歉!”
王小苗自是不愿的,可夏金一听不用赔偿,背脊早就弯了,对他来说,从他兜里掏钱比要他命还还收,道歉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儿,有什么不能道的。
“对不住啊,舒舒,王娘子,小孩子不懂事,回去我们会好好教育的。”
王小苗一看他松口,气得心肺都快炸了,“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李淳见她铁青着一张脸,又赶紧走来劝她,“赶紧道歉,免得一会儿人家反悔了,你们愿意赔偿啊?”
夏金可急得不了,“小苗!快道歉!”
李淳还在警告她,“王小苗,村长说话也不顶用了是不是?”
夏金更急了,以后还得在村里生活了,得罪了村长可落不了好处。
王小苗也深知这厉害关系,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周淼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她们胜利了,于是开心地拉着夏舒舒看向了夏迎春,“迎春姐姐,我也原谅你了!”
这么说就好像夏迎春向她道歉了一样。
小兔崽子气得够呛,可亲爹亲娘都道歉,她又能说什么呢。
李淳很满意,他还忙着回家睡觉呢,年纪大了觉就是多。
“哎这就对了嘛,都是亲戚,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儿伤了和气!”说罢又扭头向众人,“该买猪崽的,买猪崽,该回家的回家,没什么好看的。”
他这话倒提醒到柳秀了,“哎呀我的猪崽!李大叔,你给我留两只啊!”
因为这是,柳秀和夏舒舒都没买到猪崽。
回去的路上,柳秀虽然为压过了王小苗而开心,但想到猪崽又怕王婆骂人,她背着背篓长吁短叹,“哎我的猪崽!我说舒舒你也真是的,明明可以讹他们一顿的,你怎么那么好说话!”
夏舒舒笑笑,“我可不是好说话,我还有别的用处。”
柳秀莫名其妙,“什么用处?”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她的目标可不只是上山采药,毕竟野生的,便是易活常见的,价格自然不会太高,珍惜药材却不是那么常见的,她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与其等着老天赏饭,不如自救胜天。
柳秀空着手回家时,王婆脸色果真不大好,但听了李家发生的事后,王婆的脸色又缓和了许多,猪崽又不止这一窝,过年也还早,但收拾王小苗的机会可不多。
只是,柳秀讲得绘声绘色,王婆作为观棋者看得更清楚,虽然说出大力的是柳秀,但这其中起了关键作用的却是夏舒舒,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而且她说别的用处,王婆也猜不出来。
她只是有点担心自己这耿直单纯的儿媳妇,别到时被夏舒舒骗了才好,她好意提醒,“王武媳妇,你可得注意些,别被人给骗了。”
柳秀还以为她说的买猪崽的,“娘你放心,下个月夏婷家也出猪崽了,到时去她家买也可以的。”
王婆只好摇了摇头。
这厢夏舒舒领着孩子们洗洗刷刷,上床睡觉。
那厢王小苗就找上白秀娥了。
彼时,不只是夏舒舒,连王小苗都不知道,夏家出一件大事儿。
王小苗本意是找上去让白秀娥去收拾夏舒舒,却没想撞在了枪口上。
夏家的院门原本是锁上了的。
只是王小苗力气大,那门又锁得敷衍,她稍微用劲了些,院门便被推开了。
王小苗直接走了进去,还没等她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了呜呜呜的哭声,以及白秀娥的骂声。
“说,那个男人是谁?”
王小苗心里咯噔了一声,原本气冲冲的脚步跟着就放慢,放轻了。
她离堂屋越近,心就跳得越厉害。
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
白秀娥声音里透露着满满的恨铁不成钢,“早知你这般不知廉耻,六年前还不如把你送到周凌越床上去。”
挨了一巴掌的夏锦绣紧紧地捂着脸,声音却满是不在乎。
“送啊,你怎么不送啊,早知道扈三郎如此油盐不进,我还不如跟了周凌越呢,至少我还能吃穿不愁,也省得拖到现在被人笑话。”
夏锦绣比夏舒舒还要大一岁,如今周淼周焱都五岁了,她还未出嫁,在村里早就被人笑老姑娘了,也就是夏父人善,早些年帮村里干了不少活儿,留了些名望在,否则夏锦绣连门都别想出了。
如今年收不好,夏父应召去州府修水坝,他走了,村里人给的面子也就不那么多了,饶是脸皮厚如夏锦绣也有些受不了。
那日她被夏舒舒挤兑,郁闷不堪,便跑镇上寻消遣去了,却一不小心喝多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此时她衣衫不整地躺在一间客栈的床上,床单上还残留着一抹刺目的红色。床头放着一腚银子,人却已人去镂空。
夏锦绣甚至连那个男人的脸都没有看清楚。
她捏着银子默不作声地回了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一夜未归,且走路姿势怪异,白秀娥虽不愿相信,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怀疑。
毕竟已经有一个例子了。
面对她的质疑,夏锦绣先是不承认,随后架不住白秀娥说要带她去找稳婆验身。原就做贼心虚的人不得不承认了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