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应该是断了吧。
好可怕的武力值。
刚刚她还有点生周凌越的气,这会儿赶紧咽下去了。
周凌越脾气这么差,武力值还这么强,她还是识时务为俊杰的好。
暗巷里贯穿这着胖瘦二人的惨叫,周凌越却还不解恨,弯腰拽起瘦子的衣领便想将其往墙壁上撞。
夏舒舒心头一动,赶紧扑了过去,垫着脚尖自他身后探出双臂,然后拽住了周凌越的胳膊,“别……别杀人!”
她也不是圣母,只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杀人犯法,太麻烦了。
周凌越浑身一僵,那夜之后二人最近的距离就是面对面,冷不丁被她抱过来,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一夜的失控,心中的厌恶油然而生。
他动了动唇,忍下了想要转身扭掉她脑袋的冲动,“滚开!”
夏舒舒顿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碰到周凌越的底线了,连忙后退一步松开了他。
“还是把人交到县衙吧,如果他死了,我们会很麻烦的,你也……不想被盘问吧。”
后面一句话她斟酌了一下,既想暗示周凌越不要被人发现身份,又怕说得太多被他察觉,一颗心都非常的忐忑。
好在周凌越完全没有怀疑她会长出一个聪明的脑子,只是觉得她怕惹事而已。
他一把将瘦子扔到了地上,然后扭头看向了夏舒舒。挑眉问道:“你想报官?”
她歪头一想,这也不行,报官的话也是要被盘问的,还是算了吧。
想了想她又不想这般便宜了二人,而且等他们伤好了,免不了还得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于是她摇头:“那还是算了吧,万一他们和县衙勾结呢。”
周凌越冷嗤了一声,他就知道这女人的胆子做不出报官的事儿来。
下一秒夏舒舒却又出了个主意,“要不直接把人打残了吧。”
反正以她现有的记忆显示,打架官府是不会管的。
地上的二人吓得浑身一颤,这女人居然这般心黑!
周凌越却对她这话生出了几分赞许,“那你说说怎么个打残法?”
“半身不遂,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的那种。”这样惩罚对寻常人来说都是求死不能的折磨,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人呢。
二人深知自己不是周凌越的对手,这女人说得认真,显然也不是说着玩的。
二人连忙爬起身来跪地磕头,“两位大侠行行好,我保证以后再不干这事儿了,求你们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名好不好?”
半身不遂还不如直接打死他们!
周凌越抿着唇,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他冷着脸本就渗人了,这一下简直比刽子手还恐怖。
两人吓得浑身打颤,“大大打侠,您要是不满意,就打打打断小的胳膊好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半身不遂的话,他们可怎么活啊。”
夏舒舒冷眼看着他们,刚才她也是这么求他们的啊,“那你在拦截我们的时候,也可曾想过,我们也是妇孺和小孩儿?这,是你们应得的。”
说罢她转身走向了周淼,原本想弯腰将孩子再次抱起,但松了紧绷的弦后,她浑身脱力,想再抱周淼可就难了。
夏舒舒只好弯下腰,扶着周淼的肩将人转了过去,又伸手去捂住了小丫头的两只耳朵。
周凌越瞥了她俩一眼,转身就朝胖瘦二人抬起了脚。
很快,身后的惨叫声变成了微不可闻的呜咽。
等到脚步声贴近,她这才抬头朝周凌越看了过去,“你今天,可以回家吗?”
他冷着脸没有说话。
她无奈摊手,“我实在没有力气带淼淼回家了。”
周凌越便将目光落在了她脸上,准确说是她额头上。
她受伤了?
怎么这么久也没见她哼一声的?
他抿着唇,半天才道:“能走吗?”
夏舒舒的头越来越晕,但她知道如果她晕死在这暗巷,周凌越是绝对不会管她死活的,所以她点了点头,艰难地撑起了脑袋。
周凌越没再关心她的死活,弯腰便将周淼抱了起来。
走出暗巷后,她才想起,天色原本还很早,她知道自己脑袋破了,就是不知道破成了什么样。
如今来来往往惊讶的目光足够证明,她现在已经蛮吓人的。
夏舒舒侧身从一旁的商贩那里拿了一面镜子。
这是她第一次照镜子,这脸……还是她原来的脸,只是更清瘦些罢了。
至于伤口,岂止是吓人,头发都凝结成块儿了。
她侧目看了看疾步远去的周凌越,抬手想叫他等等,最后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他根本就不会关心她的死活,没必要讨冷眼。
倒是小贩有些担心,“姑娘,你没事吧?前面就是医馆要不要去看看?”
要!
不关心没事,反正周凌越给了钱的,想到自己包包里还揣着银子,夏舒舒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咧着嘴冲小贩笑了笑,“谢谢你啊。”
虽然破了头,但脸蛋还是漂亮的,笑起来也够明亮灿烂,小贩脸一红,冲她磕磕巴巴道:“没事儿,你快去吧。”
周凌越半晌没等到她跟上来,扭头却看见她冲着小贩笑得灿烂,他原本冷漠的眸子里露出一丝疑惑。
这个女人,何时变得这般与人为善了?
记忆里,除了那吸血虫一般的娘家,她谁都不搭理。
从周淼被卖那天起,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就像刚才,她竟不顾自己死活也要将周淼紧紧护住,这在从前是绝无可能发生的。
周凌越也只是怀疑了片刻而已,因为对他来说,夏舒舒实在太不起眼,太不值一提了,她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留着她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孩子而已。
等他回神过来的时候,夏舒舒就不见了。
周凌越不耐烦地皱眉,还是一样惹人烦躁。
夏舒舒顺着小贩的指示找到了医馆,看病的人不少,但她一进门,众人就好心地让了位置,毕竟她那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大夫让学徒打了盆水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又询问了一下的她的状态,确定没什么大问题,这才简单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