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棠在第二天接到陆欣然的电话时,正好在医院做产检。
电话接通听到陆欣然的声音的那一刻,陆海棠倒不觉得意外,毕竟她亲手把陆正行送进了监狱,陆欣然必然是要找她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陆欣然居然隔了这么多天才来。
“陆海棠,你现在很得意吧。”陆欣然带着恨意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进了陆海棠的耳朵里。
谢衍在外面等她,医生对着电脑开单,陆海棠把手放在肚子上,语气冷淡:“我有什么好得意的,走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你们自作自受吗?”
“你——!”
隔着电话陆海棠也能想到陆欣然脸上的表情有多扭曲愤恨,她不欲多说,直言道:“你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向我表达你的不满吗?”
陆欣然竭力忍下心中的怨恨,带着股意味不明地得意,“你想知道001的事吗?我猜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明天单独来见我,我就都告诉你。”
“你会这么好心?”陆海棠反问。
陆欣然呵呵冷笑:“当然不会,我恨你这件事根本不需要遮掩,我们之间都很清楚,不是吗?”
话锋一转,她又说:“不过我有你想知道的答案,你确定不来吗?我知道001在你身体里,而且你怀孕了对吧?你猜在这种特殊时期,你有几成的把握能赢001?”
咔哒!
医生不慎把一旁桌子上的笔碰掉了,陆海棠弯腰把地上的笔捡了起来递给医生,对上医生欲言又止的眼神笑了笑,淡声回答陆欣然:“我知道了,我会来的。”
电话那头的陆欣然勾起一抹笑,就这么挂了电话。她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也没有任何威胁,仿佛她真的只是想见陆海棠一面而已。
陆海棠拿好医生开的报告单,出了诊室。
谢衍在走廊上看到她出来的一瞬间就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问她:“检查怎么样?”
陆海棠笑得很开心:“很好啊,医生说宝宝长得很好。”
谢衍皱了皱眉,“我是问你的身体。”
“我?我当然也很好啊,你看我现在哪里不好啦?”她说著还转了个圈,全方位和谢衍展示她身体很棒。
“很好就好……”谢衍无奈按住自己老婆,生怕她哪儿磕著碰著了,牵着人出了医院。
谢衍现在状况稳定,自然是要回公司去的。而陆海棠也因为陆正霆还没醒,所以要去陆氏盯着。
两个人就这么每天一起从陆家出门,谢衍陪着陆海棠做完检查,把人送到陆氏,到了下班时间再过来接她。
陆海棠在车的后座靠在谢衍怀里,没几分钟就忍不住打起瞌睡来,她最近真的越来越容易犯困了。
谢衍看她头一点一点的,把人揽过来好好抱着,亲了亲额头,说:“棠棠,困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陆海棠揉揉眼睛,想着陆欣然的电话,还是觉得和谢衍说了更保险点。
“阿衍,陆欣然给我打电话了。”
谢衍抱住她的手一瞬间收紧,眼底戾气横生,“她想做什么?”
陆海棠拍拍谢衍牵住她的另一只手,安慰道:“你别紧张,她提出让我去见她一面,我答应了。”
“不行!”谢衍想也不想就提出了反对,陆欣然蛇蝎心肠,他怎么可能放心让棠棠去见她?!
“阿衍,我要去的。我有很多事想问她,要去的。我告诉你是想说,你和我一起去,我们多找几个保镖,我没那么傻,我有分寸的。”
“非去不可吗?”谢衍垂眸看着她,眼神担忧。
陆海棠点点头:“嗯,非去不可。”
不管陆欣然安的什么心,她会不会如实告诉自己001的事,陆海棠都得去,她别无选择。
也许她可以选择直接换上主神说的那根黑绳,但是无从得知换上的结果,她不能冒险。
比起有非人之力的主神系统,还是陆欣然更可控一点,所以她非去不可。
看到她眼中的坚持,谢衍妥协地叹了口气,“好,那就去,我陪着你。”
陆欣然离开沈家的时候,沈临川那天正好在家,没去公司。
自从那天在公司和沈临川撕破脸后,陆欣然就再没来过沈家,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反常态地跑回来,说是要把自己的东西收走。
沈临川心里想着另一件事,自然不会理会这些,横竖他觉得陆欣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陆欣然提着行李箱站在二楼,看着沈临川身后跟着一个长着白胡子的外国人,二人越过她径直去了书房。
陆欣然盯着那个外国人,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她顿在原地皱眉想了半天,终于醍醐灌顶,她知道是谁了,背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临川果真是个疯子……只是,这个疯子的计划真能等到那时候吗?
想到这儿,她又愉悦地勾起唇角,沈临川这么对他,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那就最后再送他一份“大礼”吧。
那张清纯面孔下映射的是陆欣然最汹涌的恨意:陆海棠,谢衍,沈临川……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沈家书房里,沈临川坐在主位上,问对面的戴斯:“具体说说吧,你的催眠术有几成把握。”
戴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谨慎道:“这个不能保证,要看对方的情况。”
沈临川揉了揉眉心,又是这个结果。他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焦躁:“怎么样才能有十足的把握?”这是谈条件的意思了。
戴斯镜片后的眼神一闪,“我们实验室有一批珍贵仪器——”
“可以。”沈临川打断戴斯的话,“只要你做得到,你们实验室未来由沈氏投资。”
戴斯是个心理研究狂热爱好者,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沈临川愿意答应这样的要求,不过是催眠而已,不是什么过分要求。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提出要先观察陆海棠一段时间,沈临川答应了。
送走戴斯,沈临川开始思考该怎么从谢衍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做催眠。
过了许久,他打了通电话:“秦茹的弟弟秦风最近在做什么?”
“他很老实地在学校里学习,基本不外出。”电话那头回答。
一只蚂蚁从地上爬过,沈临川抬脚碾过,“找个时间让他的老朋友去和他叙叙旧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