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棠睫毛颤了颤，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跳到这儿来了。
她艰难地摇了摇头抗议：“不可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谢衍低笑一声，轻声道：“我回答了啊，你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吻你。”
陆海棠：“……”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们在教堂里结了婚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谢衍的吻就在她的唇上。
好凉……谢衍的唇好凉。这是她的第一感受。
然后她就像是被人拉入了温柔的漩涡，所有的感官被剥夺，一切情绪都由谢衍调动，一切欢愉都由谢衍支配。
谢衍动作强势又温柔，在她的唇上反复辗转。他嘴唇是凉的，内里确是火热的，他含着她的唇瓣，含糊地央求她：“张嘴。”
她像是被撒旦诱惑的灵魂，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唇，放任他尽情地侵略她、掠夺她，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这一次，她心甘情愿献上一切。
可明明是那么缠绵的一个吻，却弥漫着悲伤的感觉。谢衍把她往怀里按，扣着她的后脑用力吻她，吻得她泪眼模糊，鸦羽般的睫毛上水光涟涟，眼尾都泛起了红。
好娇啊。
这是谢衍看到的第一想法，他的棠棠好娇，好乖。
谢衍接吻从来不肯闭上眼，他喜欢看怀里的人被他吻到意乱情迷的样子，这样才能让他有实感。
让他觉得，这么理智的人，好像也会有沉沦的时候。
谢衍放开她，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让她平复下来。
陆海棠揪着他的衣襟不放，眼泪是止不住了，谢衍刚才好凶。
谢衍怜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问她：“棠棠，又不给名分又让我亲，还有这种好事？”
陆海棠揪着他衣襟的手紧了紧，语气还没缓过来，软得像撒娇：“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要做个渣男的样子。”
谢衍轻笑，“我都给你买婚纱了，恨不能立刻和你写在一个本子上，你还说我渣男？”他抱着人轻轻晃了晃，指责她：“你才是渣女吧，亲了人就跑，还不给人名分。”
倒打一耙，谢衍惯用的伎俩，陆海棠都懒得和他计较了，索性直接不回他的话。
谢衍也不在意，抱着人跟抱小孩一样，慢悠悠地晃。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陆海棠就这么在他摇晃的怀抱里睡着了。
谢衍拿出手机打开某购物软体，搜索关键词：锁链手铐
看着满屏的推荐物，他舒了口气，然后退出了软体。
锁住这具身体有什么用呢？又锁不住她的灵魂。
他就这么抱着人躺在病床上，一起进入了梦乡。
梦里，谢衍又看了那个地方，一座墓园。
他梦到过这里很多次，刚开始的时候，在梦里他从来不能进入这座墓园，他总是站在墓园山脚下往上看。后来渐渐的，次数多了，他能进去了。
然后他看到，偌大的墓园里只有一座墓碑，墓碑上的名字总是蒙着一层灰雾，他看不清是谁的墓。
今天依旧如此，他慢慢地从山脚走到墓碑前，一遍一遍地擦拭著墓碑，但那层灰雾始终弥漫在墓碑上，让人看不真切。
他徒劳地重复著动作，其实他不想这么做的，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东西总是荒诞的。
可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牵引着他，让他不得不重复著机械的动作。
就在他以为这一次依旧如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时，墓碑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墓碑上的灰雾渐渐消散了，显露出一张照片来。
谢衍仔细地观察著那张照片，下一秒，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因为照片上，赫然是他自己的模样。
这座墓碑，是他的。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他的墓？
不对，这是梦境，梦里的东西荒诞无稽，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他想这么说服自己，内心却强烈地驱使他相信，相信这就是他自己的墓，真是存在的。
他是死了吗？
可他明明活得好好的……
还没等他想清楚眼前的这一切，天旋地转间场景变幻。
这是一间卧室，他认得这是哪儿。
这是他回归谢家后住的地方，他在关于未来的记忆中看到过。
可此刻，卧室的窗前站着一个人，那是他自己。
他用一把匕首抵在脖颈，对着空气在质问著什么。
“还不出来吗？”梦里的他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还是没有回应，手上微微用力，匕首瞬间在脖子上印出一道血痕。
“你是想这个世界崩塌，也要做缩头乌龟吗？你真的付得起这样的代价吗？”他决绝的声音在空荡的卧室响起。
隔了很久，一道遥远的声音传来，“你这是何必呢？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根本影响不到你，你何必用自己来威胁我？”
威胁？威胁谁？梦里的那个他在和谁说话？
他听完这句话像是很生气的样子，语气嘲讽极了：“对你来说有什么不是微不足道的？”
那道声音沉默了，很久后，才悠悠道：“你想清楚了？舍弃这具肉身，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也许你并不能回到过去，而是凐灭在时空的缝隙里。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他握著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刺了过去，缓缓道：“我想得很清楚，没什么比这更值得了。你只需要履行你的诺言，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么果决，直接就下手了，幽长遥远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感慨：“真是执著啊……”
鲜血顺着喷涌而出，顺着他匕首流到手上，再滴落在地上。他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嘴里吐出鲜血，心口处的疼痛已经麻木了。
意识渐渐被抽离，手里的匕首掉到地上，终于，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他再次捡那把粘满鲜血的匕首，用力刺了进去，“我会带她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记得你说过的话，否则就算世界崩塌，我也会，弄死你……”
“主神大人……”